,去父亲……”他说着话,忍不住向外走去,继而有跑回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 周望舒看向他,眼带疑惑。 雪奴差点说漏嘴,连忙将话头拐过来,道:“父亲一直说,中原是个好地方,那儿的稻子一年收三季,人人吃穿不愁。”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周望舒摇头叹息,问:“你知,何谓国难?” 雪奴记得分明,这是他第二次提出此问。他心想,周望舒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若有心结,自然是在上一辈。可大周近二十年来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外族入侵,自然就没有国难。他是江南人,而江南旧属东吴……是了。 雪奴脱口而出,问:“你是东吴孙氏的后人,想借楼兰秘宝来复国?” 周望舒倒抽一口凉气,面色凝重地望着雪奴。 雪奴以为自己猜对了,却不想周望舒突然笑了起来,无奈道:“你懂得倒多。” “好了!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见识。咱们还是赶紧行路吧!”雪奴臊得小脸儿通红,不得不转移话题,赶紧把这篇揭过去。 周望舒却没有动作,道:“只怕眼下还走不成,白马,我的腿摔断了。” “是那夜滚下山时摔得?周大侠,我,对不起。” 雪奴想起当天晚上,周望舒抱着自己滚下山腰,迅速逃离三人的围攻。当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山上一团火光,晃晃悠悠不停闪动。 而周望舒即使摔断了腿,看起来也是不痛不痒,令雪奴更加钦佩。 随后,两人换了处背风的山洞,在荒山野岭中暂时安顿下来。雪奴用风蚀的石头打磨出薄石板、石锅,架起烤架等等,捡来干草树叶,在山洞中搭了个简陋的帐篷。 游牧民族的天赋尽显,令周望舒都有些吃惊。 雪奴做完这些,便抱来一堆柴禾,让周望舒用剑削成木板。他盯着对方的剑,好奇地问:“小瘸子常说宝剑都有名姓,它叫什么?” 周望舒:“此剑名为‘望舒’。” 雪奴恍悟:“剑以你为名?” 周望舒眼神闪烁,低声道:“我以剑为名。” 雪奴点点头,心想,周大侠的父母当是爱剑成痴,否则谁会为自己的孩儿取个如此凶煞的名字? “小瘸子?”周望舒半躺在帐篷里,手中动作不停。 雪奴盯着剑客带着薄茧的大手,道:“刘玉,他是南匈奴的质子。被乌达设计堕马摔断了腿,李夫人就把我弄回去,给他当代步的畜生。” “不可自轻自贱。”周望舒将木板递给雪奴,又问他:“你们被抓了多少人?” 洞中点着篝火,暖意袭人。但雪奴并未就此头脑发昏,他知道周望舒是在探听情报,便答:“我当时年幼,只记得有许多人。” 周望舒继续削木头,问:“有一对姐妹,你可有印象?” 雪奴心想,周大侠是个好人无疑,但我这事越少人知越好。料想他是从叔叔口中探听到了消息,叔叔若要为我掩藏身份,所说的话当是半真半假。 他想罢,也不绕弯子,答:“羯人不多,我记得确有一对姐妹,她们的父母俱是羯人,故而两人都生得赤发碧眼。可惜后来父亲死了,母亲守寡,又与一个中原人生了个黑发黑眼的儿子。” 这回答印证了周望舒心中猜想,他长舒一口气,问:“他们都如何了?” 雪奴想了想,道:“小的约莫是被卖了,那名妇女被乌珠流……玷污,没能挨过冬天。她的尸体被扔在雪地里,跟……我娘一起。”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悲情,然而真情流露无法自制,只得加了句“跟我娘一起”,以掩饰自己目中的热泪。 周望舒:“我不该问你。” “我三岁便学骑马,五岁时,小马驹摔断了腿,大人都说没法治了,我却不肯。哭向找母亲求救,便见她如此为马驹接骨疗伤。”雪奴从周望舒手中接过木板,半跪在地上,拿着木板在他腿上比划。 “我是马?”周望舒失笑,不料雪奴手上突然用劲一勒,他猛然吃痛,双眼一瞪,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雪奴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周大侠竟少了一份仙气、多了一点人味,大着胆子调笑道:“我的手劲大,比不上周大侠家中的如花美眷吧?” 周望舒不解,反问:“如花美眷?” 雪奴扬了扬下巴,道:“你怀中藏着个香喷喷的小银球,我见李夫人也有,不是女人用的么?” 周望舒将小球从怀中取出,揭开包裹其上的绣花方巾,便闻暗香扑鼻。球体长短不及拇指,自中部分为两半,可随意开合、扣紧,球顶则勾着根细长银链,正是王亲贵族的女眷们,最爱使用的小香球。 周望舒摇头道:“银薰球,是家母亲手所制。荆州的山梅花,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