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蹙着秀眉,艰难的说,带着哭腔的鼻音微微沙哑,“乔教授,你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我不要看到他们。” 兄弟两人几乎同时偏过脸来,看向蓝歌。 他们都有了一个认知,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不由得,兄弟两人有些相似的眉眼都揪扯起来。 席宴青率先迈出一步,着急往蓝歌那里走过去。 突然,乔剑波温和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一向温柔的男人突然凶狠起来时很可怕的,他的眸光如刀光般无情冰冷,让席宴青向前的脚步猛得一收。 “席宴青,你给现在就出去!”乔剑波冷冷的目光又扫向另外一个男人,“还有你,席云峥,请你们兄弟两人立刻离开我的诊所。” 看着乔剑波强势的姿态,护着蓝歌的样子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乔剑波对蓝歌别有心思。 席云峥勾了勾冷峭的唇,“席宴青,还不走?” “我不要走,蓝姐,她有些不对劲。” 席宴青很犹豫,想要靠近,可蓝歌又不准。 “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你哪里找不到?” 席云峥眉梢一挑,讥诮暗讽之色在棱眉上轻轻跳动,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以为这种苦情戏就想博得别人同情么? 可不是么,一个正被虞骁玩着的女人,还想爬上他弟弟的床上去,污染宴青的床单么? 水性杨花? 说的是她吗? 蓝歌耳朵又向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她耳朵要冒出血珠子来。 她身子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乔剑波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她乖柔地顺势靠进了那个温柔的怀抱,脸埋在他带着消毒水的胸膛口,不想再去看那人。 席宴青赖着不肯走,被席云峥强行拉出去。 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没交到蓝歌手里,就落在地上,被席云峥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碾过,似乎他要毁掉属于蓝歌的一切美好。 席宴青却是不敢再反抗,他担心他们的争吵声影响到蓝歌,蓝歌的神情真的不对劲。 二人就这么一路拉拉扯扯到了楼下,席云峥对郑恒命令道:“把这小子押进车里,带回去。” 郑恒接替过席云峥的活,身手很好的他制服住席宴青,将他强硬地塞入车里。 直至席家兄弟离开,蓝歌才慢慢恢复过来。 乔剑波倒了一杯水给蓝歌,坐到了蓝歌对面。 “乔教授,刚才谢谢你。” 乔剑波摇了摇头,“蓝歌,我们是朋友,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这样的客气话。” 又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愈加温柔,“蓝歌,你在我映像里一直是个坚强,就像是铜墙铁壁,可是就算是铜墙铁壁,风吹雨打下,铁会生锈,铜会腐蚀。可是你现在生病了,给我个机会让我帮帮你,好吗?” 蓝歌抬起一双嫣红得似血的眸子看向乔剑波,“你是说我的精神状态么?” 果然,她也是有些察觉的。 “乔教授,我跟你同为医生,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状况呢?我想忘记很多事,很多人,我拼命地要忘记那些痛苦,反而我就越痛苦…… 有时候,我会整晚整晚得想,想得无法睡着……到了第二天,我也不会觉得疲倦,似乎我已经习惯了。” 蓝歌低低地说着,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似得。 她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的失眠、痛苦、还有无助都变成了习以为常,甚至是一种习惯。 她说到习惯了之时,乔剑波的心募得一抽,她怎么能把她生病了这件事说得轻松跟吃家常便饭一样呢? “这样子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多久了? 蓝歌在心里问着自己,想了想,幽幽地开口,“很久了……乔教授,你知道的,我曾有个一个孩子。” 她的手缓缓攀上自己如今已经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肚子,轻轻揉抚,就好像她的孩子从未离开过她一样。 “她就在我的肚子里,活生生的,但他很安静,不会胡乱踢我,也不会让我有强烈的妊娠反应,我想她真的是个很乖很疼人的孩子,她一定知道她的母亲过得很艰难…… 我一直期待着他来到这世上,可是他始终太过安静,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心跳呼吸……也许真的是我造孽太多,所以老天才这样惩罚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就要轻到尘埃里去了一样,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叙述着她的故事,她早夭的孩子,还有她满心期许的却破碎了的母亲的梦…… 说到最后,她又低低的笑起来,眼角却有眼泪默默渗出来。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乔剑波却依旧能听到,她说,“也好,也好……没了也好,来到这世上也是跟着我受苦……” “蓝歌……” 乔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