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在田里走了一圈,身上沾了不少泥,上去的时候一脚险些踩到水坑里,幸好被裴寂及时扶了一把。 “小心点。” 沈念安担心四周有护卫会看出他们的异样,忙抿唇站稳身子。 “多年不下田,多少有些不习惯。” 裴寂笑着打趣她,“怎么,你还种过地?” 沈念安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明理堂也有不少良田,幼年曾随娘亲一起去田间巡察庄稼长势,多少还不算太生疏罢了。” 裴寂凝神听着,侧目问她,“那你都看出什么了?” 沈念安依旧摇头。 “我五谷不分,哪里看得出庄稼好坏,只是看这土,像是被人翻新过一般,颜色比地面上那些要新的多。” 裴寂赞赏地看她一眼,唇角带笑。 虽然她有自己的短处,但每次遇到问题时,她并非是毫无章法的,而是能够细心留意到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所以这也算是她的过人之处了。 “如你所言,这些土确实被人翻新过,方才我仔细看了看这地里的庄稼,发现它们并非是冻死的,而是有人直接从根茎处施以毒手,如此才会造成这副局面。” 沈念安拧眉不解,“从根茎处损毁?” “你可听过揠苗助长的典故?”裴寂笑着反问她。 沈念安连连摇头,这故事,她五岁就听过了,印象之深,不过当时满心觉得世上不会有这么蠢的人,没想到如今却让她碰上了。 只是…… “我幼时听我娘说,这田地对庄稼汉来说,那比命都重要,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人岂会不知怎么种地,如果这些庄稼真是被人为毁损的,那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裴寂敛容看向不远处水车旁的一个老伯,沉默一瞬后淡淡启唇。 “要么,是有人故意这么做,而这些佃农畏惧背后之人的势力,只能顺命而为;要么,就是这样做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好处。” 沈念安顺着他的视线朝那老伯看去,暗忖一瞬后,踱步向那老伯行去。 老伯衣衫褴褛,一头稀疏的灰发凌乱地披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乞丐。 离得近了,沈念安客气出声。 “老伯,请问一下……” 她边说边走到那老伯面前,下一瞬,整个人突然呆住。 裴寂见她神色不对,拧着眉快步走过来,待看见那老伯之后,眼神骤然也变了。 那哪里是个老伯,分明是一具尸体,只是方才一直背对着他们,身上又披着衣裳,他们才没有看出异样罢了。 这尸身也不知放在这儿多久了,都被风吹成了皮包骨。 沈念安盯着尸体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拧眉暗忖起来。 “这尸体表面并没有什么利器,身上也没伤口,看来并不是受了外力重创,也就是说,他不是被外人杀死的,可既不是被杀,他又为何会站在这儿? 难不成是突发疾病暴毙而亡?可这也不对啊,如果真是突发疾病,他人又岂会站得如此安稳?” 裴寂凝神听着,突然间不知发现了什么,抽出腰间佩剑挑开那尸身上的衣服。 只见那长长的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