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颔首,却是拒绝:“我不会再回来了。” 一路有人护送,到了鹏城郊外山上。 满地盛开耳花,透着淡粉,清尘已然修好了一座陵墓,外表看来,平平淡淡,但是却极为宽阔。 自有侍卫与清尘的人,将周皇后的棺椁安葬好,太子派来的侍卫却看见,周皇后那位置旁边,分明还有一具空棺,想必是清尘为自己准备的。然而接下来谁也没想到的便是,清尘自己躺进了另一具棺材里,含笑闭眼。 清尘的手下已然得了指示,此刻纷纷上前,将棺盖一点点推上。 太子心腹侍卫忙道:“这是做什么!” “轰”一声在陵墓中回响,两具棺材,样式相同,并列一处。 清尘手下有个领头人,拦住想要上去开棺救人的侍卫:“主子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死意已决。尘世再无流连之处,进陵墓之前,已然服毒,咱们出去吧。” 清尘陷进一片漆黑棺木,听着墓门关闭声音,无边际的黑暗与寂静包裹住自己,恍惚间他眼前出现了周皇后不,应该是周珮俞。 佳人依旧,生死同赴。 ☆、第二百一十四章、各有报应 兄弟的事儿完了,太子更是衣不解带的伺候“中毒已深”的皇帝。即使皇帝因为被四皇子下毒谋害而神志不清,整日里摔东西咒骂,太子依旧是孝心可嘉。 皇帝其实是清楚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宠爱多年的妃子与爱子联起手来毒害自己!而太子——太子将自己就算是圈禁了起来,一国之君,一家之主,颜面扫地! 然而太子也说了,“父皇无论是皇帝,还是父,都做得不大好。后一样儿臣无法再做什么,前面的却是有办法的。” 皇帝愕然,无奈嗓子里总是模模糊糊不大清楚,努力拼凑出几个字词:“你……要,篡,篡……” 太子道:“篡位?父皇别说的这么难听,我是太子,登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难不成父皇如今还能,再当上皇帝?你那爱子可是将您害的,起不来床,说不出话。” “混……账!”这句倒是骂的分外清楚。 太子如何会在意这些,“父皇,您瞧瞧您,宠爱的恪昭媛是个蛇蝎妇人,当初甲套藏毒毁了苏淑妃容貌,半点儿没受伤,反而是当年的苏修仪被打入冷宫。如今她一样的,在酒杯中下毒害了您。再看看您那好儿子,贪墨成性,上不得台面的四皇子,毒害嫡母皇后,拳杀亲兄长,又与恪昭媛一起联手害了您。” 皇帝如何能再被提起这些锥心之痛,额头青筋暴起:“处,处死,都、给朕……” 太子摇头,掰开皇帝因为愤怒而握紧的拳头,道:“别急啊父皇,处死岂不是太轻巧了。您放心吧,您不会死,等儿臣登基,您就是太上皇,恪昭媛与四皇子也不会死,我让你的爱妃爱子,日日夜夜陪在您身边。” 皇帝一开始还没理解其中意思,等到后来才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你……” “儿臣这么做,不是为了父皇您考虑吗?”太子掰开皇帝拳头,看见掌心一片血痕,忍不住一笑,拿过湿帕子给皇帝擦拭干净,“若是儿子整日里在,想必又会惹您生气,不如换四哥来,你们父子情深,每日里想必有说不完的话。” 皇帝想骂也骂不出来,任谁来看,太子都是千百年不世出的明君了。 皇帝中毒,太子亲手侍奉汤药,兄长犯下滔天大罪,太子也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更别提本该死的恪昭媛了,居然到现在,只是被剥夺封号囚禁宫中。 但是皇帝如何不知道,这叫生不如死。 太子如今手里捏着的,正是他们这群人的生杀大权,若是皇帝没猜错,自己只怕是会一直“病”下去,而等太子腻了厌恶了那一天,就是他们这些人死的那一日了。天下谁会关心这些废人罪人是怎么死的,更何况依着太子的手段,让他们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死。 太子擦完,顺手将帕子一扔,“孙公公,你日后便在孤跟前伺候,至于父皇这,我自会派人来接管。” 孙秀心神一凛,明白太子这是想留着自己一条命,不然何须说这么写话,直接派人将他杀了,或者让他一直看着皇帝不就行了。“老奴遵命。” 皇帝躺在床上,呼吸越发急促,而后又一点点平缓下来,被药物操控,陷进梦乡。 他梦见了当年的自己,年轻力壮,美妾贺氏那时貌美无双,一颦一笑,满是爱恋相依。 当年的自己,内敛藏锋,满心恨着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庶弟晟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