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帝要发怒,被太后凉凉一眼看的忍下到了嗓子口的呵斥,温言道:“皇后身子最是要紧,太医,还不快来给皇后诊脉!”几乎咬着牙把太医喊过来。 太后道:“皇后,皇帝不过是说了太子几句,哪有什么废太子的心思,你如此作为,若真的有了什么差错,叫哀家与皇帝怎么办,昭华与太子又该多伤心啊!”先压一下周皇后的气,再道,“皇帝,你有废太子的心思吗?” 早知道自己这么累,皇帝就该重罚齐郡王,苦着脸道:“太子并无大错,寻常做事也颇有分寸,我今日在朝上,不过是一时之气,多责骂了两句。” 朱承瑾心道,那你怎么不骂罪魁祸首齐郡王啊,把气往太子身上撒,太子“孝顺”,只能被关禁闭。可太子有个要命的娘和姐姐,还有个同样偏心,但是偏向自己的太后奶奶。 层层压力下来,就是皇帝也不能说废就废。 周皇后道:“恕儿媳不能给母后请罪,可是皇上。” 这是要讲道理了。 “我是皇上明媒正娶,朱雀门抬进来的!居皇后位这十几年,后宫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大皇子二皇子,在我进宫前夭折,但是自打我进宫后,皇上子女,每个我都尽力照顾,是以分毫无伤,是也不是?” 皇后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尤其是当今皇帝这个性格的时候,不单纯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为皇帝管理后宫,皇后的权利照样大,尤其是周皇后此等身份。 更何况周皇后所言句句在理。 皇帝初登大宝,还没立后的时候,是很想将“同甘共苦”的贺氏立后的,但是接连夭折二子,即使贺氏声泪俱下的说与自己无关,皇帝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再然后便是太后力主迎娶周家女为后,这么些年,或许帝后二人感情不甚好,但是对于管理后宫一事,皇帝是丝毫没意见的。 周皇后又道:“太子自小被立为储君,按道理,诸位皇子公主见到太子应当行大礼,但是太子从未要求过兄弟姐妹如此。除了偶尔与端云有些口角摩擦,他从未与诸位兄弟姐妹、甚至堂兄弟姐妹,出现过什么争夺。至于昭华,自小深受您的宠爱,给予一切嫡出长公主的荣耀,但是昭华为了不招摇,极少出宫,排场也是一减再减。” 这话说的都没错,皇帝也不能昧着良心,只能道:“皇后说的对。” “皇上,我正阳宫,乃是中宫!我儿乃是嫡出,名正言顺的储君!难不成就因我们母子不争、不抢,便要受此委屈?”周皇后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既然如此,请皇上废去我的后位,废去太子的位子,将昭华贬为宗室女!” “你们母女真是!谁给你们委屈受了?朕不能说亲儿子几句吗?”皇帝心虚,但是仍旧不肯低头。 “齐郡王事涉买官一案,不过罚俸三年禁足一月,太子却只因为一句话,就被您斥责成那样。”周皇后眼睫垂下,像是隐隐有水光,“皇上岂不让人心寒啊。” “这……”皇帝无措,看向太后。“朕下令将太子禁足解了如何?” 太后坐在床边,满脸慈爱:“皇后受了委屈,哀家给你出气如何?”侧过脸看皇帝,“你对齐郡王的处置,就是如此?” “那也是朕的儿子……” “天子犯法,庶民同罪!”太后眉眼一凝,“卖官鬻爵,岂可轻饶!太子不过一言,齐郡王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你若是觉得,对得起天下百姓,你便如此吧!” 皇帝咬咬牙:“朕,下旨夺了他的封号,改齐郡王为勤思郡王,使他勤勉思过。” 封号褫夺,并非小惩大诫,而是显露一个讯号——皇帝要惩齐郡王。 向来郡王封号,二字居多,只有亲王才用一字,本朝泉郡王算是难得一见的一个特例。而更是因为泉郡王的存在,皇帝才将齐郡王也封为一字的,齐字寓意好,有官员反对只管举例泉郡王来挡着。 这次夺了封号,最起码告诉官员们,齐郡王远远比不上太子。 太后与周皇后缄口不言,皇帝犹豫了一下,道:“齐郡……勤思郡王妃还怀有身孕,惩罚太重是不是……” 太后看了一眼朱承瑾,这是让她开口? 朱承瑾斟酌道,“臣女有个主意。” 这个时候有人肯搭话,皇帝已经是松了口气了:“侄女尽管说就是!” “勤思郡王所收贿赂财物,不如全数捐出来,”朱承瑾心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