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阙好整以暇,故意说:“五殿下看吧,这是我为了给莱亚戈王子编花环,才特意种的花。” 精灵族流源于自然万物,每年梅雨过后会有盛大的祭祀活动,贵族会头戴用鲜花编织的花环,这是礼仪和致敬,用以感恩大自然的馈赠。 斯朵图兰心里有点酸涩,本来藏在发间的毛绒绒尖耳更加明显地耷拉了下来,因为她想着季澄阙已经能够直呼莱亚戈名字了,却还生疏地叫自己五殿下,还要为莱亚戈编花环…… 精灵族的耳朵挺立随他们心情而变,是特殊的生物反应,并不能主动遮掩。上次选宫殿的时候季澄阙并没有看到,今天是因为入了水,斯朵图兰的铂金色长发湿漉漉的,这才露出那点毛绒绒耷拉的耳朵尖。 季澄阙看得手心有点痒,她想摸。 斯朵图兰却忽然取下了背上的银弓,朝花园上空射了一箭。纯净圣洁的白光四下散开,很快星星点点地落在了数百株残败的花枝上,这些花枝好像受到加倍的馈赠,很快重新大朵大朵地开出了美丽的鲜花。 “给三王兄做花环很重要,不能耽误了。”斯朵图兰垂头将银弓重新放到了背上。 季澄阙:“……”你真的绿自己绿得很努力。 本身编毛线,她没打算编的。 斯朵图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我今天是有事情才来找你的。” “……”季澄阙想把她撵出去,没有事情你就不来了是吧。 斯朵图兰有些刻意地敛起私下的随意,以精灵族五殿下的身份说:“我想请求你,陪同我去一次天族。” 季澄阙瞟了她一眼,暂时放过了这臭小孩的闹腾,思考着问:“殿下想跟天族结盟?” 她都能很快猜出自己的意思,又或许是知道自己最近在做什么,斯朵图兰瞬间将刚才的故作骄矜抛到了脑后,又有些小开心地点头,“天族的裁决之剑对他们很重要,而这把剑如今已经成为了你的法器,我想他们看到后,应该会答应结盟。” “结盟?”季澄阙故意问:“跟谁?” 斯朵图兰怔了一会儿,用很低的声音说:“等我们从天族回来,我就去找母妃,让她为你和三王兄准备婚礼。” 她的耳朵又耷拉了下来,季澄阙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嘴上长长哦了声,利落回答:“不去。” 斯朵图兰又愣了一下,即便心里难过地快掉眼泪了,还是轻声说:“三王兄那边,我会替你跟她解释的。我们可以等你……给他编了花环再走。” 季澄阙:“……” 小孩子好像快委屈哭了,还是被她自己亲手戴的绿帽子委屈到的…… 季澄阙心里叹了口气,都不舍得拿这个完蛋玩意出气了。 “那你去准备吧。”她胡乱扒了扒头发,转身走向殿内,“这雨停了我们就走。” 斯朵图兰在原地迟迟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后,有些犹豫地问季澄阙:“那你还来得及编花环吗?” 季澄阙心口一哽,转过身一指门口,示意她滚出去。 斯朵图兰比阳光还浅淡的绒毛耳朵已经瘪地看不到了,臊眉耷眼地垂头往外走。 她都快忘记了刚见面的时候,季澄阙说过喜欢她很多年的话了…… 季澄阙翻了个白眼儿,直接进殿洗洗睡了。然而第二天,她震惊地发现——花园里的花有一半已经被“体贴”地采进了篮子,摆在了她的桌子上。 一共有十篮。 ……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季澄阙快要被斯朵……快要被自己气死了。 她站在镜子前板着脸质问三连——为什么要跟一个小破孩儿置气?啊?为什么! 于是这天,水泽宫的宫人惊人地发现,原来这位梅泽尔小姐还是会做点心的。她将五殿下一早偷偷跑来采好的花朵,全部做成了美味可口的鲜花饼,并且分发给了全王宫的每一个宫殿——唯独没有五王殿的份。 斯朵图兰被朵伊芙安慰了一宿——又学了一些破计策后,再也没有做过采花这种不投其所好的事。 她是这样想的,水泽宫的宫人说季澄阙很喜欢沉到温泉水底吹奏口风琴,同时在岸上放了可以收音的海螺,上岸后可以放起来听。 五殿下亲自下水试了一下后,觉着这种声音有点像她曾经游历到鲛人族时所听过的一种音乐——人鱼在海中所弹奏的竖琴。 这种竖琴不必埋身于水中演奏,也会有比金子还要纯粹的回响之声,是非常空灵的乐器。 于是在出发去天族之前,斯朵图兰特意趋驶银鹿车去了一次鲛人族。她用自己的一把贴身短银剑,换了这把竖琴回来。 虽然作为交换的银剑用了很多年,有些舍不得,但斯朵图兰很开心,因为她隐隐觉得,季澄阙会喜欢这把竖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