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不是回事。 叶暖暖从车里下来了,对陈越舟说了一声他不需要的“谢谢”。 越过黑色压花的花园铁门,石子铺就的条条小径通往各个地方。 院子里似乎有泳池和球场, 种着许多花花草草,然而北方的这个时节几乎没有花开了。光线柔和的路灯灯光下,高高低低的树影影绰绰,树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陈越舟走在叶暖暖的前面,深色大衣越称得他身材修长,背脊挺直。他的步子是稳的,脚步却有一些慢,沿着小径走向通往高处别墅的台阶。 虽然上一次见到陈越舟,发现他腿脚不便、身上有伤,但她没有往心里去。哪怕不过隔得几天再见,叶暖暖一时也没有记起这件事,还以为他已经全好了。 可也不好做什么,她唯有配合陈越舟的速度,慢慢走在他的身后。 等到小径走到尽头、上台阶的时候,还没到三分之一,陈越舟忽然停下来,立在原地不动。叶暖暖不得不跟着顿住步子,却听到他说,“抱歉,你先上去吧。” 陈越舟的声音有点低,隐隐藏着忍耐之意,不知是否在忍着腿疼。 叶暖暖终于记起来他没两天前还在坐轮椅,估计那个时候喂给他的药丸,再厉害也不可能帮他把骨头随便愈合了。 有伤不好好养着,跑到学校去找她干嘛……有事?重要到必须这么做? 即使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叶暖暖想不到具体的事情,还是不能理解。 别墅里没有灯亮,大概没人在。 看一看眼前的人,再抬头看看剩下的超过三分之二的台阶,有一点点的认命。 叶暖暖走到陈越舟的身边,没有再看他。 她带着点英勇就义的悲壮语气,压低声音问,“扶你上去?没人看见,不会丢了你的脸……” 哪怕和陈越舟接触不深,但以印象而言,叶暖暖不认为他的脾气很好。 初次见面,他确实十分礼貌,但是这样的人,礼貌是刻在了骨子里面的,自然而然的事,从来不代表着什么。今天再见,他就强行要她有时间一起吃饭。 其实也不是很难想明白的事。陈越舟本就是天之骄子,从小被捧着长大,一辈子顺风顺水过来,没有能越过他的人,也从来不必看谁的脸色,骄傲惯了。 如果他不愿意坐轮椅,大概更不愿意被人扶,可总不能看着他这么忍着腿疼,乌龟爬上去。叶暖暖想的是,如果他拒绝,那由他自己走好了。 陈越舟闻言微愣,继而自嘲一笑,淡淡说,“我还没到这么没用的地步……” 说话间,他抬头看向别墅,恍然间似乎想起什么,又歉疚的笑笑,“说是要带你吃饭,忘记今天阿姨请假,这儿没人。” 叶暖暖说,“吃不吃我都无所谓的。” 后来他们没有上去,就坐在小花园里的长椅上说话。长椅的后面是一丛美人蕉,硕大的叶片里藏着几朵艳丽的花,闻不到什么香气。 陈越舟姿态闲适坐在长椅上,但抻着受伤的那条腿,不是那么端正的样子。路灯的光亮照得他俊美的面孔有些惨淡的白,氤氲出几分神秘的味道。 坐下来大约是比之前舒服了一点,他缓了口气,笑笑却说,“那么严重的车祸,一整辆车几乎都变形了,我才伤了这么条腿,都夸我命大。” 叶暖暖跟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越舟略略沉吟,正经发问,“你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叶暖暖怔了怔,因为这样一个仿佛意有所指的问题,背后藏着的或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明争暗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