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就这样含糊过去, 宁冒着被陛下斥责之危,也想为女儿讨要个公道。 “陛下!这遗书上当真不曾提到五殿下的名字吗?”副都御使一抹老泪, 将头磕在地上, 颤着嗓音沙哑道, “老臣恳请陛下严查五殿下所作所为, 好叫百臣信服!要不然,岂非平白令五殿下背一个疑名?” 皇帝闻言,面色骤冷,蔑哼道:“秦爱卿,你的意思是,你不信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络儿品性如何, 朕比你更为清楚不过!” “老臣不敢!”副都御使硁硁地朝地上磕了两记头,声音悲怆,“只是,若五殿下当真与元君之死无干,陛下便是将他唤来当面问询,那也无损于五殿下之声明,反倒证了他的清白!” 裕贵妃巴不得李络倒霉,此刻在一旁搅起风雨来,劝道:“陛下,秦大人可是当朝重臣,您可不能寒了他的心呀!五殿下若是无罪,那传来问问这几日的行踪,又有何损碍呢?” 副都御使见有贵妃开腔帮忙说话,连忙膝行至皇帝跟前,咚咚又磕两记头,哽咽道:“陛下,老臣宁辞官归隐,再不留在朝中;可这事儿,老臣无论如何都想求一个公道。恳请陛下将五殿下传来问询!” 皇帝眼见着秦家的老头子在面前磕头磕到额头带血,顿时倍感棘手,骑虎难下。 叫络儿来问话是简单,可在这行猎宴会上,众臣都在帐帷后头躲着偷听的场合,若是将络儿唤来了,便是他最终被证明清白无罪,可谁又难保流言蜚语不会传得变了样儿? 就在皇帝犹豫的当口,他却听到了自己的第五子清冷的嗓音:“父皇,儿臣听闻秦大人提及儿臣之名,恐有要事错漏,以是擅自出帐,恳请父皇降罪。” 皇帝微愣,果见得李络已经出了营帐,在下首恭敬行礼,神态彬彬。 “络儿,你……”皇帝心底暗急,想叫他莫要在此事上出头,可当着副都御使的面,又不便说此话,只好恼怒地一甩袖,将脾气发到了副都御使的身上,“络儿来了,秦爱卿你有什么话便直接问吧!” 裕贵妃最恐天下不乱,急着出头,立刻娇声斥道:“五殿下,你身为堂堂皇子,却玷污于重臣之女,公主伴读!这等不仁不德之行,可是大罪!你可知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虽此事还未有个定论,但裕贵妃却已迫不及待地将这罪名栽到了李络的头上。问罢了话,便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悲愤道:“秦家的那个姑娘,本宫也是见过的。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竟就这样被你毁了!亏得皇后娘娘举荐你为太子,你竟如此报答,真是…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这一番话下来,便是再文气的书生,都会忍不住挣个面红耳赤。可李络却未有分毫的动怒,只淡淡地看着裕贵妃。 他这样的反应,裕贵妃并不奇怪。这么多年来,李络从来都是如此安然地忍受着各宫的欺压的;便是裕贵妃给他的头顶安上再多的罪名,他也只会漠然无谓地接受惩治,不言不语,几如影子。 这一回,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裕贵妃见李络似在思忖,安静不言,心底已有了嘲讽与幸灾乐祸之意。 她还以为这李络得了陛下的青眼后,人便嚣张跋扈起来。谁知道,他现在还是这么一副任由自己欺负的架势。看来,是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不反抗,如今也不会反抗了! 那洛氏贱人的儿子,合该得到这个下场。还想做太子?真是大梦一场! “没话说了?”裕贵妃冷哼一声,挑眉道,“怎么也不见吱个声儿?真是没劲。三两下便招了,可见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这番话说的难听又不合时宜,皇帝心底很不高兴。但李络罪名未脱,他也无法明着训斥贵妃,只能冷了贵妃一眼,怒道:“有你插嘴的地儿?还不快滚下去!” 贵妃骤然被皇帝一凶,面色有些委屈,绞了衣袖,小步退下,不再言语了。 皇帝再对上李络说,目光便缓和了一些:“络儿,你说,此事与你有无干系?只要你说你与这秦家的丫头不曾说过话,父皇便绝不会叫人平白污蔑了你去。” 李络抬起眸来,道:“父皇,儿臣想问,除却这封书信之外,可有任何信物能证明那玷污了秦家小姐清白之人乃是儿臣?”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