痍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章烬冲发愣的程旷吹了声口哨,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程旷站在原地没动。 “不用客气,你炮哥儿的车,不上也得上。” 章烬放完了厥词,眼角翘起来,清清嗓子又说:“学霸,给个面子呗?” “……”程旷扯了扯嘴角,在章烬的注视下跨上了车。 敢情他是吃软不吃硬。章烬笑了两声,脚上一踩,摩托突突地向前奔去。 大寒天不是白叫的,摩托疾驰在马路上,冷风刀子般刮过,章烬的外套没拉上拉链,被风往两边吹开,像只振翅的蝙蝠侠。 章烬冻得往领口处缩了缩,微微偏头瞄了眼身后的程旷,这个时候,程旷恰好看了过来。 “冷不冷啊学霸?”心灵的窗户大开着,章烬赶紧收回了视线,看着后视镜,故作轻松地说道,“冷就靠近点儿,箍着我也成,别不好意思啊。” 然而不知人间冷暖的学霸似乎并没有从那一眼当中领会精神,相当无动于衷地说了句“不冷”。章烬咬得后槽牙咯吱响,心里幽怨极了:我他妈冷冷冷!小王八蛋……他就不能靠近点儿? 通往燕石街的路崎岖不平,摩托车几乎颠簸了一路,在街口处,章烬把车上了锁,一扭头就对上程旷的视线。 程旷想了想,说:“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想瞅你,你有意见吗?章烬盯着他,心说。 他把手插进兜里,往四周看了两眼,随后朝附近的一家商店扬了扬下巴,找了个像样的理由掩饰说:“哦,我饿了,去买点吃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往商店那边走去了。 老长的一学期怎么就结束了……怎么就放寒假了?章烬一边走一边想。他想得挺入神,被叫住时还愣了一下。 “我请你吧。”章烬回过头,听见程旷说。 “呃嗯?”他有些吃惊,回应的声音都变了调。 程旷说:“不是还欠你一顿么。” 章烬心尖儿蓦地一颤,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一股暖流霎时从胸口流经四肢百骸,浑身都莫名其妙地暖了起来。他勾起嘴角,笑着说:“好啊。” 算他还有点良心。章烬心想。 他跟上去,跟程旷并排走在一起,刚才的离愁别绪顿时被一朵朵绽开的心花覆盖了。 程旷直接去了方幼珍的店里,当时里面挺热闹,程有义也不在。他将背包搁在塑料凳上,熟门熟路地拿来了一张菜单递给章烬,问:“想吃什么?” 章烬刚被冷风吹得够呛,想也没想就说:“辣的,还有荷包蛋。” 程旷收起了菜单,扔下一句“等着”,人就钻进厨房里去了。 方幼珍听见动静,一边炒菜一边回头:“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啊,我好让你爸去车站接你。” “不用接。”程旷拿了一小篓辣椒,放在水龙头底下洗干净,用刀拍扁了下油锅炒。 方幼珍闻言顿了顿,说:“他确实不是什么好货,但毕竟是你爸……” 程旷打开了排气扇,没吭声。 “老板娘,有热开水吗?”一个客人探头问。 “有,稍等啊。”方幼珍答应了一声,她正好炒完一道菜,装完盘就拎着水壶出去了。 程旷忽然想起什么,在方幼珍离开厨房前说了句:“妈,顺便给门边那个板寸儿倒一杯。” “哟,”方幼珍往门边望了一眼,扭头说,“那小伙子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同学啊?” “嗯。” “怎么还叫人家板寸儿啊。”方幼珍的脸上挤出了笑纹。 她和程有义两个人在程旷念初中时才回到燕石街,在方幼珍的记忆里,程旷向来不怎么跟同学打成一片,后来连石宝都渐渐地疏远了。像这样能让他亲手颠锅炒菜的“同学”应该是头一个。 “板寸儿”拿冒着热雾的水杯焐手,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程旷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三个菜盘子。章烬愣了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