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淡然一笑,抬手在太阳穴指了指:“前阵子,脑子出了点问题。” “哈,你这是好起来了?”于大壮脸上刹那的惊喜,自然而然的浮现,骗不了人。 霍仲南盯住他,扬起一侧唇角,朝他伸出手:“于叔,我们又可以合作了。” 于大壮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别了。” 片刻后,他失落地一笑。 “小虾米就该在池塘里安身立命,想去大海里捞金,早晚要死。” 霍仲南挑了挑眉:“于叔在怪我?” “不不不!”于大壮摆摆手,笑起来脸上皱纹都深了起来,但表情十分认真。 “我于大壮做事从不怨人。这哪能怪你呢?要不是我起了贪心,又怎会张嘴吃根本就吃不下的蛋糕,生生把自己给噎死?其实呀,受点打击,清醒清醒也好。我女儿说得对,找准定位,重新来过,人生的每一次跌倒,都是为了重新出发嘛。哈哈哈,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霍仲南看了他一会儿,笑笑,没有说话。 远处,于休休在摁喇叭,“爸!走了。” 于大壮应一声,又微笑着看向霍仲南。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我就给你交个底儿。浮城这个事,还按我前面和钟霖协商的办。我的资金,很快有着落了。你也甭帮我,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别吃亏。” 让钟霖把浮城尽快出手,是霍仲南的命令。 这事他知情。 想了想,他说:“于叔,你这么做,是有风险的。” “逼上梁山。只能提头相见喽。”于大壮爽朗地笑了起来,几颗金牙在路灯下,微微闪着光。 霍仲南深深皱眉。 “我走了,休休不耐烦了。”于大壮笑盈盈地看着他,脸上神色无异,“阿南,我老于算是你的长辈,有句话一定得嘱咐你。人这一辈子,日子过得快着呢。一转眼,青丝变白发。所以呀,要学会放下,要懂得享受生活,享受幸福,享受奋斗的过程,凡事不可执念于结果。” 他拍拍霍仲南的胳膊,把伞塞还还给他,走远了。 …… 雨越下越大。 于家人的汽车已经开走。 霍仲南还站在那里,撑着伞。 他背后的钟霖淋着雨看着拿了两把伞的他,不敢上前。 “走吧!” 霍仲南终于开口,抬头看一眼派出所的夜灯,慢声说:“公司都这样了,他还能享受幸福?钟霖,你信?”” 钟霖踌躇一下,“霍先生,你是想起来了,还是在试探他们?” 霍仲南冷眸回望过去:“你是希望我想起来,还是不?” 钟霖被噎住,尬笑:“我只希望你健康长寿!” 霍仲南:“哼!你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完了! 钟霖无声地紧张,可是等了许久,一直到上车,都没有等来他的下一句。 看来暂时,不会被发配去农村红薯吧? ~ 于休休回家就给南言发消息,“师父,我回来了。” 没有等来回复。 她不奇怪,哼着歌去洗漱,出来又穿着睡衣和爸爸妈妈聊了好一会儿今天晚上派出所的事,给战斗力爆棚的苗芮吹了一波彩虹屁,熬到十二点,回房睡觉,又给南言发第二条信息。 “师父呀,你是不是睡着了?不是说好等我的吗?” 发消息的时候,她嘴角是带着笑的。 于休休从来不缺少幽默细胞,想到撑着伞的某人在雨里吃瘪的样子,她十分痛快,再撩南言时,越发觉得浑身筋络畅通。 “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古人诚不欺我。你、骗、了、我!” 南言仍然没有回复。 于休休抱着手机在床上坐了一会,有点想不通。 应该是没有睡才对啊? 在派出所被气到了?连最亲爱的徒儿都不理了? “那师父你好好睡觉,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徒儿永远敬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