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他这个书院圣人不得羞愧得刨地挖坑,把自个儿埋进去?” 东华山西边的书院小天地边缘地带,出现了一位身高数十丈的金身神像,是一位儒家陪祀圣人法相。剑修吓得立即往北方飞掠而去。又有一位陪祀圣人的金身法相,屹立在天地间。大概是崔东山今天耐心不好,不愿陪着剑修玩什么猫抓耗子,在东方和南方两处,同时立起两尊神像。 剑修一咬牙,蓦然向书院小天地的天幕穹顶一冲而去。 东华山之巅,出现的最为高大的一尊神像,竟是大骊国师崔瀺的老儒形象。法相伸出金色大手,直接抓住那名元婴境剑修,攥紧后,手心里边轰隆作响,如神人掌心有雷滚走。 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年老绣虎法相肩头,丰神如玉,他揉着自己眉心那颗红痣,慢慢等待那个元婴境剑修被东华山的充沛灵气一点点消磨道行。当然,如果那个老家伙愿意破釜沉舟,一举爆裂金丹和元婴,崔东山不拦着,反正折损的,也只是东华山的文运和灵气。只不过崔东山还是希望能够从这个元婴境修士手上挤出一点小彩头的,比如……那把暂时被隔绝在一副仙人遗蜕腹中的本命飞剑。 崔东山转头看了眼小院那边。 那只雪白麋鹿,的确是那个酸儒赵轼身边的灵物,只是被高人施展了秘术。至于被金身法相抓在手心的那个老夫子,自然不会是赵轼。 赵轼虽是一座世俗书院的山长,自身体魄却没有修行资质,学问又不至于达到天人感应的境界,在某天“读书读至与圣人一起会心处”,突然就可以自成一座小洞天,所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一个极其稀少的元婴境剑修。在宝瓶洲,元婴境剑修屈指可数。 这个刺杀不成的可怜地仙,崔东山就算用屁股想、用膝盖猜,都知道不会是宝瓶洲的本土修士,多半是那个大隋新科状元章埭身边的随从死士。 纵横家嫡传子弟,以各种身份秘密行走天下,身边往往有一到两名大修士担任死士。 崔东山盘腿坐下,啧啧道:“算你小子跑得快,一箭双雕,倒是好算计,大骊宋氏和大隋高氏,一起给你算计了,有我当年的风采嘛。咱们真该好好聊聊的,你想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把你的神魂塞进一个娘们的皮囊中去,我不跟你姓?嗯,还必须是个黄花大闺女!要你晓得一个大老爷们流血不流泪,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英雄好汉。” 崔东山看似在絮絮叨叨,实则一半注意力放在法相手心,另一半则在石柔腹中。 对于这类现身的死士,根本不用做什么严刑拷打,身上也绝对不会携带任何泄露蛛丝马迹的物件。崔东山可不就得小心翼翼盯着那把离火飞剑? 他虽然法宝无数,可天底下谁还嫌弃钱多? 那元婴境剑修即便没有本命飞剑可以驾驭,也仍是战力不俗,以阳神身外身,打碎了金身法相的拳头,再阴神出窍,三者各自挑选一个方向逃窜。其中受伤惨重、跑得看似最慢的真身体魄,突然一个闪电画弧,急急下坠,落在小院,对于刺杀一事,仍是不死心! 依旧坐在那尊法相肩头的崔东山叹了口气:“跟我比拼阴谋诡计,你这乖孙儿算是见着了老祖宗,得磕响头的。” 远游阴神被一尊对应方向的儒家圣人法相,双手合十一拍,拍成了齑粉,那些激荡流散的灵气,算是对东华山的一笔补偿。那具阳神身外身则被另外一尊圣人金身法相打入书院湖水中,法相一脚踩踏而下,溅起巨浪,将那身外身踩得支离破碎。已是魂魄不全、又无飞剑可控的那名元婴境老剑修,就要将一颗金丹炸碎,拉上整个院子一起陪葬。只是他突然僵住,那把崔东山当年与人下棋赌赢来的仙人飞剑金秋,钉入了其金丹,一搅而烂。随后老人身上“爬满”了一个个黑金色泽的古怪文字,与茅小冬坐镇小天地之时,充满浩然正气的金字,略有不同。 崔东山站在这个“赵轼”身前,在老人脸上一抹,摘下一张鲜血淋漓的墨家秘制上乘“面皮”,再以指尖剥离掉原本属于老人本来面目的那层皮肉,抖了几下,抖落鲜血和碎肉屑,收入袖中,抬头看着那张可见白骨的恐怖“脸庞”,笑道:“谢了啊,帮我小赚一笔。” 老人已经无法开口言语,不但浑身肌肤碎裂如开片紧密的瓷器,就连眼珠子都是布满了裂纹,破碎不堪,他唯有神魂深处剧烈激荡,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崔东山瞪大眼睛,向前走出一步,和那人大眼瞪小眼:“干吗,想用眼神杀死我啊?来来来,给你机会!” 片刻后,崔东山在对方额头屈指一弹,生机已经彻底断绝的老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就已化作一团血雨。 崔东山站在院中,走向正屋,其间路过倒地晕厥不起的谢谢时,恼火道:“没用的玩意儿。”一脚踹得谢谢撞在墙壁上。 于禄站在原地,有些苦笑。崔东山跟他擦肩而过,没好气道:“我都不稀罕说你。” 临近台阶,崔东山一拍脑袋,想起自家先生马上就要和茅小冬一起赶来,赶紧随手一抓,将谢谢身形搁放在绿竹廊道那边,还跑过去,蹲在她身前,伸手在她脸上抹来抹去,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坐着微笑的谢谢。 崔东山看了看,比较满意自己的手艺,只是越看越气,一巴掌拍在谢谢脸上,将其打醒,不等谢谢迷迷糊糊说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