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之重,是尽心服侍她。 他是如何做到的?不得而知。但是,无疑,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如何心宽的女子,也受不了十几二十几个女子觊觎着自己的夫君。 随他在封地的那几年,她开始对待那些女子如友人,尝试着去发现她们的优点、长处,算得投缘的,便给予相应的差事,排遣悠长岁月,实在话不投机的,也不为难,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他也开始隔三差五回房,和她下一盘棋,或是闲话一阵。见她与侧妃侍妾打成一片,却总没个好脸色,起先听到她说起如何安排侍寝的事,便是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随着与幼微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这些事,她与幼微说过。 幼微听了,唏嘘不已,说你们就是两个混帐,平白蹉跎了好几年。停一停,又笑说也对,两情相悦、对着拧巴的姻缘,这样折腾一场也无妨,横竖禁得起。 是的,他们禁得起那样的任性、胡闹。 不论怎样的对峙僵持,她都确信,只要回首,就能看到他在原处等候。 怀着天恩的时候,他说,把那些女子逐一安置,打发出府。 她倒有些不舍。这是真的,一些女子与她,固然不像幼微与她一般的情同手足,却也真有几分切实的友情。再说了,她们也真的不求什么,只想偶尔看到他。 见她犹豫,他恼火不已,说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儿的做媳妇儿的,等孩子出生之后,难道你要孩子从小就意识到自己的爹风流成性,弄了一堆女人在身边?这也罢了,关键是你不着调,你把那些人当友人一般善待,谁家主母是这个德行?孩子看着不犯迷糊才怪。 她笑得不轻,说好吧,听你的。 其实,他要的只是她这个同意的态度,随后的事,他已命管事设身处地的为那些女子考量,且已反复询问过她们的意愿,不难给予她们相对来讲最好的去处。 便这样,侧妃侍妾一个个离开,或是更名改姓自立门户做掌家娘子;或是在王府别院住下,继续帮她打理生意上的事;或是带着丰厚的银钱出家,以方外之人的身份游走四方,赏看四方山水。 这世道下,女子最难寻求的自由,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 老实说,她只是听了,都心生羡慕。没心没肺地跟他说了,他黑着脸,大半晌不搭理她。 她笑了一阵,转头见到幼微,又跟幼微说了这些。 幼微与她想法相同,还告诉她,要是担心那些女子,只管照实说,她可以派人从大事小情上帮衬着些。是知道,那些女子并无过错,不然,哪里值得她一直善待。 她真就仔细思量了一番,选出相对来讲最记挂的两个人,让幼微费心些。 在如今,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再没什么缺憾了:夫君已经收起了野心,孩子非常可爱,自己有幼微这样的知己,真是什么都不缺了。 锦绣生涯,莫过于此。 . 靖王站在小小的书桌前,看着儿子写字,要竭力克制着,嘴角才不抽搐。 儿子现在的字儿……简直让他没眼看,像是小鸭子随意划拉出来的。 回头他得去孟府一趟,看看孟宝儿的字写得怎样,要是写得很好,就得拉下脸来,请教一下孟老四,是如何指点的。 正这样想着,小小的天恩一心二用,道:“孟宝儿说了,他起先写字也是难看得很,但是没关系,描红习字时更用心些,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靖王心里好过了不少,“孟宝儿他爹知不知道他写字?” “现在还不知道吧。”天恩手里的笔顿了顿,笑嘻嘻地道,“不过,过几日就知道了,宝儿在给孟叔父记账,叔父答应过他却没做到的事,他都会记下来,等攒够三次,就找叔父算账。” 靖王忍俊不禁,“那个混小子。” 天恩扬起小脸儿,笑问:“爹爹,我能不能给你和娘亲记账?” 靖王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自然可以。不过,对我你大抵用不上。” 天恩抿着嘴笑,“我知道,主要是给娘亲记账。”停一停,又困惑地问,“叔父怎么会对宝儿食言呢?怎么不像你?” 靖王笑容柔和,“因为孟叔父是真正的日理万机,少不得临时遇到急事。他是为了更多的人过得更好,才会偶尔委屈宝儿。” “这样啊。”天恩释然,“下次见到宝儿,我告诉他。再有,爹爹,叔父是很厉害的人吗?” 靖王想了想,认真地告诉儿子:“他,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当然,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厉害得让他一些年里恨得牙根儿痒痒。 天恩用力地点点头,“那我以后多请他指点我的功课,可以吗?” 靖王柔声道:“自然可以,这是好事。” . 晚间,靖王在外院与幕僚议事,查阅公文卷宗,回房时天色已晚,妻子已经入睡。 洗漱更衣之后,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寝室,放轻动作歇下,躺在妻子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