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走出去两步就停下,问道:“静宁没再瞎折腾吧?她要是再胡闹,你跟我说,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徐幼微莞尔,“多谢王爷,不过不用了,静宁公主应该不会再一意孤行了。” “什么一意孤行,她那是糟蹋孟老四。老四再不济,也不是她那样的二百五能惦记的。” 徐幼微强忍着心头的笑意。 “你治得住她就行。”靖王笑着对她摆一摆手,“快回家吧。” 徐幼微点头说好。 回到孟府,问过谨言慎宇,得知孟观潮一如前些日子,今日要留在宫中。 对此,她是喜闻乐见的。皇帝正是最难过的阶段,最需要亲近的人陪伴安抚。 回房洗漱更衣,她去了太夫人房里。 大夫人、二夫人、二娘、三娘、四娘、孟文麟都在。不知是何时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他们每日晚间都会来太夫人房里用饭。太夫人与徐幼微自然是喜闻乐见,吃饭这回事,人多些才好。 徐幼微冷眼瞧着,这一年,大夫人、二夫人虽然没明打明地说过什么,却是一步步的做出了改变,不论惯有的做派,还是家里家外的事,将四房的利弊得失作为行事考量的准则。这种改变,不论因何而起,笑着接受都是有益无害。 . 靖王给妻子放下寻到的小猫之后,便返回了宫里。 这一阵,小皇帝离不开孟老四,孟老四顺手把他捎上了。 他行至南书房外的时候,已近亥时,室内静悄悄的。 室内,临窗的桌案前,坐着替皇帝批阅奏折的孟观潮,皇帝则已在临窗的大炕上沉睡。 靖王挑了挑眉,没出声,在与孟观潮相邻的桌案后方落座。 在观潮建议之下,皇帝让他协理工部事宜,并执掌内务府。每日相关的公文奏折也着实不少。 顾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给孟观潮和靖王各奉上一盏茶,继而退下。 孟观潮一面慢条斯理地喝茶,一面看着奏折。 靖王喝了一口茶,俊脸立时纠结到了一处:这也太苦了!到底是浓茶还是汤药? 他下意识地望向孟观潮,却见孟观潮正一脸嫌弃地瞧着他,还用口型对他说:娇气。 气得他。 他磨着牙,劝着自己忍下了——总得顾及那个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崽子不是? 夜半,靖王实在乏累了,窝到躺椅上歇息,入睡之前,见孟观潮仍在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 天生受累的命。他腹诽着,阖了眼睑,转头睡去。 夜半,却被皇帝的呓语吵醒。 “四叔,四叔!”皇帝语气焦虑地唤着。 靖王稍稍偏了偏头,望过去。 孟观潮嗯了一声之后,见皇帝神色有异,连忙走到临窗的大炕前,抬手抚了抚皇帝的脑门儿,又握住他的手,“没事,没事。” “四叔……” “我在,安心睡。” 皇帝含糊地哦了一声,渐渐安静下来。 靖王原本担心,皇帝要结结实实地消沉一阵子,然而事实却非如此。 太后入土为安之后,皇帝就振作起来,功课方面格外用功,听朝臣议事的时候,也总是全神贯注地聆听。要说变化,自然也有,话少了些,却显得更加依赖他的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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