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笑得连酒杯都端不稳了。 孟观潮看着他们俩,揉了揉眉骨,又气又笑的,转头吩咐谨言:“带上印信,即刻传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派出些官兵,围住权府,三日内,除非传唤,不得有人出入。”停一停,转向常洛,“三天时间,能帮着刑部找出罪证吧?” “没问题。”常洛道,“又不是两眼一抹黑,那母女两个不是给了线索么?有线索,事儿就容易办了。” 谨言则问:“官兵要对权家怎么说?” 孟观潮想了想,“就说他们家里有贼,为免三品大员后院儿起火、成为笑话,官兵理应效力几日。” 谨言称是而去。 孟观潮唤慎宇:“把权家帆叫来,我出门之前,让他在府门外等着。” . 权静书如何也没想到,翌日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官兵围住了府邸。 “怎么回事?”她没来由地心慌。 丫鬟也是一头雾水,照实答道:“五城兵马司东城指挥使说,府里有贼。为了防患于未然,府中上下人等不可出入。” 权静书皱眉,“他们听谁说的?又是谁让他们来的?” 丫鬟答:“太傅大人。” 权静书猛然站起身,又跌坐回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与她的事情有关么? 她不敢深想,慌慌张张地让丫鬟服侍着自己穿戴整齐,去找母亲。 权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发呆,看到权静书,有气无力地道:“你爹爹昨夜被太傅传唤,到此刻也没回来。” 权静书身形晃了晃。 连续三日,官兵日夜看守权府,权家帆每天白日去衙门,下衙去孟府门外站着——官兵闲谈时,把这事儿当笑话说了,有仆人听到,连忙禀明权夫人。 权夫人簌簌发抖,知道夫君和整个家族已经大难临头。 第三日傍晚,官兵撤离,锦衣卫来了,着手清查权府大大小小的书房。倒是不再限制权府上下的行径。 权夫人和权静书即刻出门,赶去孟府。她们总要看看,权家帆已经被太傅折腾什么什么样子,又能否通过向徐幼微道歉、恳求,避免横祸。 同一时刻的孟府,权家帆被唤到东院外院。 孟观潮握着一叠公文走向他。 权家帆慌忙行礼,“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免。”孟观潮站定,寒星般的眸子眯了眯,语气和缓,“别慌,只是跟你说点儿事情。” “下官洗耳恭听。” “原本,你跟两广总督你来我往的掐架,挺有乐子。我本想再看几年。”孟观潮说,“我就不明白了,好好儿的日子你不过,为什么纵着你妻女做跳梁小丑?活腻了?” 权家帆不敢接话。 “别人给你挖坑,让你收受贿赂。我起初以为,这局是通过商贾设的,一查才知道,我太看得起你了。”孟观潮掂了掂手里的公文,“顺天府要接手各地的诉状,你居然压下了六个案子,反反复复,被告的那些官员,给了你多少银钱?” 权家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先帝在世的时候,对你很是认可,让我留着你。也正因为他这份儿认可,有些事,只要言官不抱团儿闹起来,我也就不深究弹劾你的折子。”孟观潮俯身,手里的公文袋敲打在权家帆肩头,“看准了我找不到取代你的人?你收受的贿赂,数目倒是不令人咋舌,可在那些银钱背后,是快要冤死的六个人。花那种银钱的时候,不心虚?不怕哪个真冤死了,找你索命么?” 权家帆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太傅大人……” 孟观潮目光淡漠,“在官场的这种好人缘儿,如何要得?以你的品阶,这是最蠢的触犯律法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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