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间,孟观潮自是不便看望四娘,也就在次间落座。 寝室中,大夫人、二夫人已经到了,三夫人神色呆滞地坐在女儿床前,要在两个妯娌提醒之下,才知道婆婆到了,起身行礼。 太夫人匆匆摆手,走到床前,看到了面色惨白的四娘。 四娘已醒转,头发仍旧湿淋淋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目光空茫地望着承尘。 “四娘,祖母来看你了。”太夫人在床畔落座,握住四娘的手。语声格外轻柔。 四娘眉梢微动,过了片刻,视线才有了焦距,缓缓移到太夫人脸上。 “这是怎么了?”太夫人柔声问道,“怎么就做了这等傻事?为何?” 不待四娘说话,三老爷的语声传入室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竟然胆敢自尽!不孝的东西!明早就把她逐出孟府!” 四娘的身形剧烈一颤。太夫人连忙握紧她的手,无言地安抚。 随后,是孟观潮凉凉地一句:“你闭嘴。” 徐幼微见四娘双唇干燥得厉害,便亲手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柔声道:“要不要喝点儿水?” 四娘这才发现,小婶婶也来了。犹豫片刻,轻轻点头时,豆大的眼泪无声地掉落。 将她从湖中捞上来的,是长房的人,自然是先绕过三房,禀明大夫人。 大夫人命有经验的婆子给她排出腹腔中的积水,陪同着下人将她送回三房。 被救的及时,她意识恢复了清醒。 二夫人不知为何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催大夫人快遣人去请太医。 大夫人一脸难色,说大老爷在家的时候还好些,如今长房派人去太医院,太医总是磨蹭大半天才肯动,更何况,这大半夜的,更行不通了。说话间,却是眼珠子一转,当即遣人去知会四房,“于我是天大的难事,于四弟,却是小事一桩。再说了,三房这事情,可当真不小。” 母亲当即阻拦,得到的是两个妯娌看疯子一般的眼神。 之后,她面对的是三个长辈委婉或直接的责怪。 于她们,这是有辱门风的事。 门风么?这两个字,真是让她一听到就觉得讽刺。 直到此刻,祖母和小婶婶、四叔来了,她才得到了符合情理的出于长辈的关心。 她喝了两口温水,又听到了三老爷斩钉截铁的语声:“不管如何,我要将她逐出家门!四娘的名字还没上族谱。这事情谁也管不着!” 她身形僵住,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下一刻,听到了小叔说: “缘故。” “动辄寻短见的孩子,要不得!” 小叔问:“你亲口问过她了?如何断定她不是被人算计而落水的?” “你……我房里的事,你能不能别跟着搅和?!” 小叔轻轻地笑,“天下事,归天下人管。” “……” 四娘死死地咬了咬唇,几息的工夫,心念数转,打定了主意。 “祖母、小婶婶,”她哀哀地望着两位长辈,“有人要害我,三房有人要害我,无处不在……我怕得要疯了。不是我要寻短见,是有人逼着我做了那种蠢事。”她挣扎着坐起来,不顾太夫人的阻拦,磕头跪拜两位长辈,“求祖母、小婶婶救我,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四娘!”三夫人呆滞的神色变成焦虑,语声尖利地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四娘看住生身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