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要和我一起孝敬娘、照顾孩子,往后若是情形允许,更要经受十月怀胎生产的辛苦。 “我心疼你,男人就该心疼妻子。但是,不会把你当孩子一样纵着,要让你逐步学会如何做孟夫人。 “你要明白这些。 “幼微,我们有如今,有此后多年,过去的事,不要再记挂于心。” 他要做她的夫君,而不是夫妻情分上的债主。 私下里说话,他很少唤她“幼微”,正如他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给她摆道理。 到何时,他也会保持着一份近乎可怕的冷静,明明在当时,看到的却是经年之后,甚至更远。 但这些并不让徐幼微意外,正相反,这样子的他,或许才是她在梦中看得最多最熟悉的。 她敛目斟酌片刻,正色点头,“我明白。只是——” 他展臂将她带到身边,“什么?” “可能,我是说如果有可能,可以尝试帮你改掉缺点。” 他笑开来,唇角延逸出风情的线条,“好事。我真缺这样一个人,但是——” “但是,”徐幼微将话接过去,“要公私分明,我晓得。又没活腻,谁会掺和你在庙堂上的事?” 孟观潮笑着勾低她,吻一吻她的唇。 “那些首饰,”徐幼微转头看一眼黄杨木匣子,“难道你没打算送给我?” “……”他蹙眉,又开始别扭,“原想着找合适的日子,一样一样拿给你,这倒好。怎么跟耗子精似的?没事儿乱翻什么?” 徐幼微笑起来,双手搭在他肩头,“你啊……”他啊,有时候,最是内敛、腼腆。可以地痞似的耍无赖,却不愿意郑重地表露心迹。 “李嬷嬷她们跟你说什么了?”他仍在计较这件事。 徐幼微不接茬,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孟观潮的眸子瞬时闪烁出悦目的光华,“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没见我都喜欢得哭鼻子了?”她说着,抬手蹭了蹭鼻尖。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哈哈地笑,只觉她这样子可爱极了,用力亲了亲她面颊,继而拍拍她的背,“快去洗洗脸,省得等会儿难受。” “好。”徐幼微转身,脚步轻快地去了盥洗室。没叫丫鬟服侍,不想让下人看出自己哭过。 孟观潮低头看了看被她的泪浸湿一大片的衣襟,苦笑,起身去换了身半新不旧的锦袍。 有心提点李嬷嬷几个几句,很快打消念头。他说的,她们要对幼微唯命是从,她问起,她们不说也不妥。 再者,有时候,他无意中的一些言行,也会让她想到那两年里的他。其实是难以避免的事。 只能等待幼微释然、看淡。迟早她会明白,为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该漠视,但也不需看得太重——他没可能总给她惊喜或感动。 世俗男女,大多数的日子,总离不了那个俗字。俗得甘愿、欢喜就好。 而今日的事,结果是她有了满心满意喜欢的首饰。 好事。他赚了。这样想着,就由衷地笑了。 因着这份愉悦,当晚,徐幼微就遭殃了。 旖旎之后,他不离开,反反复复温温柔柔地吻着她,没多久,又要,且理直气壮,“省去了一次沐浴的工夫,你能早点儿睡。” 她一面难耐地挣扎着,一面气鼓鼓的抱怨:“信你的话,我一晚上能气死好些回。” 他笑,咬着她的耳垂,“你又不是不想。” “我只恨自己怎么不是聋子。” 他哈哈地笑。 她就更觉难捱,一只脚贴着他的长腿蹭着,恨不得把他踹下床。 “等会儿就好了。这不是难受。”他说。 比她还懂她感受的样子。抱怨归抱怨,今晚,她对他多了些纵容。 . 时近中秋,明月高悬,幽幽地洒落清辉。 原冲策马走在街头。 巡城的官兵见到他,远远瞧清楚的,赶紧避开;走到近前才看清楚的,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仓促离开。 都知道,原老五最近一直气儿不顺,还是躲远些为妙。 原冲一直在心里盘算着一件事:她在哪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