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请安的时候,当着徐二、徐二夫人、徐检、徐林的面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末了,摇头叹息道:“西北一事,太禁琢磨了。起先我以为观潮只是祸水东引,却不想,亦是趁机送给漠北一个台阶。如此,两国之间的生意往来,不消多久,便能全然恢复。” 徐夫人、徐二夫人短时间内闹不清这些弯弯绕,当下确定的只是,徐如山在称赞孟观潮谋略过人,于是,前者笑,透着与有荣焉;后者低下头,很是沮丧。 其余的老少几名男子,则是神色凝重,敛目思忖,随后,沉默不语。 徐如松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们,语气坚定:“观潮是不世出的悍将,亦是当朝帝师,胸中之格局、目光之长远,非我等可揣测。 “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我定要多思多虑,沉住气,你们亦然。 “他是徐家的女婿,我们凡事多为他着想即可。至于孟府其余的人,不需画蛇添足地走动。 “我把话放这儿了,你们都记在心里,若是做了多余的事,别怪我告诉观潮,让他出手。” 短时间内,他没法子改头换面,让双亲、手足、侄子打心底信服,只好把女婿拎出来吓唬人。 很清楚,这事情挺跌份儿的,但是,管用就行。不论是谁,借着观潮的名头立威,都错不了。 徐老太爷始终沉默不语,老脸却有些红了:孟观潮不屑跟他解释什么,只肯用事实打他的脸。那霸道到了极处的年轻人,做到了。 . 随后,孟观潮每日下衙之后,便有重臣追到孟府议事,以免他功亏一篑,俱是彻夜不得闲。由此,孟观潮与母亲、妻子、女儿每日只是傍晚见上一面。 八月初九,漠北精兵安营扎寨,提出与火速赶至前沿阵地的朗坤交涉。 朗坤是孟观潮一手带出来的猛将,闻讯后便写信,飞鸽传书给太傅。 八月初十,天色微明,孟观潮与几名重臣议事完毕,回到卿云斋。 碰巧,徐幼微今日起得很早,便帮着他更衣洗漱。 他洗漱的时候,她拿着帕子站在一边,看着他,“这认女儿的日子,你是刻意选定的吧?” 他洗净脸,仔细清洗双手的时候才应声:“嗯。我们的女儿,在人前看到的,只该是对娘和我们打心底的尊敬、认可。” 徐幼微只有满心的钦佩,“做到这地步,要有多辛苦?”西北事态的进展,都在他心中,料定初十之前得到好消息,连带地让质疑他的人自动闭嘴,更让亲友打心底以他为荣。 孟观潮一笑,“习惯了。等你看多了,也能做到。” “怎么可能。” “我的女人,只会比我更聪明。”孟观潮笑着从她手里取过帕子,擦净脸和手。 徐幼微笑盈盈的,“想想就算了。没可能的。” 孟观潮一笑,又道:“这一次,算是老天爷赏脸。整个夏日,我都在担心哪里有天灾,时机不允许,布置得再缜密,也会受阻。只要有严重的灾情,便会有人说是老天爷在警告皇上,身边有灾星,怪不得人要清君侧。那样的话,事态会更激烈,少不得要做些别的工夫。” 他不会让她分担自己的事,但该让她领会的,不妨详尽告知。 这一节,徐幼微根本没想到。她抬头瞧着他,在他展开手臂的时候,投入到他怀抱。 “想我没有?”他柔声问。 “在跟前呢,不用想吧?”她说。 “小滑头,学会跟我耍花腔了?”他微笑。 徐幼微也笑,双臂环住他腰身,“你总出幺蛾子,怪谁?” 皇帝前几日也说他出幺蛾子。孟观潮失笑,问她:“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你要么?” 徐幼微张了张嘴,没吭声。差点儿就又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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