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烈火烹油,为四弟做出牺牲。却原来……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仇人。 孟观潮看着岳父,笑得有些无奈。岳父这个人,做官而言,没得挑剔,却有着官场中人不该有的单纯善良,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委实算得一桩奇事。 徐如山终于缓过神来,思忖之后,正色道:“你放心,这些事,除了幼微,我不会与任何人谈起。眼下,我能不能帮你什么?” “管束好徐府的人。唯有此事,您得费心。”孟观潮道出目的,“倒是不急。我先把老大肚子里那点儿墨水榨干了,再让他往陷阱里跳。我只是担心,他们利用徐家防范着我,你们要是跟他牵扯不清,比后院儿着火还棘手。” 徐如山敛目思索,郑重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看向孟观潮的目光,不是岳父看女婿,而是官员看太傅:物尽其用之后才动手,格局、狠辣兼具,让他钦佩,也让他有些胆寒。 孟观潮叮嘱道:“若是有实在不安分的,知会我和原老五就行。” 徐如山苦笑,“免了吧,什么事到了你们手里,我就担心会出人命。” “可您要是由着家里那些人乱来,迟早要遭小人算计。”孟观潮缓声提醒,“靖王在或不在,徐家的隐忧都没摒除。要一个好时机出现,我才能把你们完全摘出来。” 徐如山面色越来越凝重,沉思良久,改了想法:“你借给我个人吧,帮我清理清理家中的仆人。” 自此起,他也要过在家里防贼的日子了,可这种事,他真不在行,只能现学现卖。 “好说。回头我派俩放在外面的管事过去,您只管长期用着。人手不够了,打个招呼就行。” “如此,再好不过。” 饭后,往外走的时候,翁婿两个提及林漪的事。 徐如山很是不解:“无端端的,就认了个女儿。你说你到底是忙晕了还是太闲了?” 孟观潮哈哈一乐,“投缘。”幼微想给孩子寻个最稳妥的去处,可是怎么样的人,都不能让他放心,这事儿,连原冲都帮不了他。如此,她便要长久地不得心安,那就不如自己认下。怎么样的孩子,还不是一样带着。再说了,林漪可比宫里那小胖孩儿乖多了。 他回到宫里,如常度过整个下午,傍晚回府。 常洛追过来,坐骑后,数名锦衣卫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走进孟府,“您要找的人,总算是找来了。” 孟观潮算了算时间,“找了三个多月?在哪儿猫着了?” 常洛失笑,“金陵。不是说大隐隐于市么?她可真差点儿把兄弟们累死。” 孟观潮取出一张大额银票,“拿着,让兄弟们买酒喝。” 常洛伸手接过,“孟府家底太厚,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再说了,初十还得过来捧场送贺礼。” 孟观潮哈哈一乐。 “人送到了,我撤了。”常洛笑着拱一拱手,携手下离开。 片刻后,一名身着荆钗布裙、眉宇透着清冷的女子下了马车,款步走到孟观潮近前,深深行礼,“李之澄拜见太傅。” 孟观潮看着她,目光微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女子撑不住,唇角牵出一抹微笑。 “七、八年没见了吧?你可真行。”孟观潮偏一偏头,“给你找了个徒弟,去看看?” 女子不自觉地随意了几分,笑着颔首,“好。”又问,“是不是尊夫人?” “嗯。” “荣幸之至。” 孟观潮问:“回来了,就别走了吧?” “不敢走了。”李之澄微笑,“太傅让锦衣卫遍天下地找我的阵仗,这辈子也不想有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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