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再这样,你只管往我这儿推。”徐夫人轻声道,“素来偏疼的次子、长孙出了事,急了。可凡事得正反两面想吧?观潮惯了他们两年,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大哥办的那叫什么事儿?” 徐幼微问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徐夫人这才意识到,女儿根本不知情,“观潮没跟你说?那他处置你大哥,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他只说我大哥忒不是东西,往死里埋汰他。” 徐夫人没撑住,笑了,“那孩子……倒也真是那么回事。”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徐夫人道,“你别好奇那些,好生调养才是正经。” 徐幼微无奈,“可真是的。”转念想了想,又说,“好吧。” 午间,徐氏夫妇与女儿女婿围坐在桌前,欢欢喜喜地用饭。 孟观潮尝过饭菜之后,看着岳母,由衷赞道:“您这厨艺,太好了些。” “那就多吃些。”徐夫人绽出慈爱的笑容,拿过布菜的筷子给他夹菜,“这是最拿手的,尝尝。” “好。” 徐如山和徐幼微瞧着这一幕,俱是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徐夫人落座之后,道:“说起来,观潮对衣食住行倒是不大计较。” 孟观潮笑说:“干净就行。” 徐如山接话道:“在外征战期间,不乏天为被、地为床的日子,粮草供给不及时,吃草根树叶的情形都有过,可不就不计较这些了。”他与观潮投缘,连带的开始与一些武官来往,便知晓了行军征战之苦。 “说那些做什么?”孟观潮笑着对岳父端杯。 徐如山喝尽杯中酒,道:“本来就是。原五可跟我说过,你刚到军中的时候,嫌这嫌那的,尤其忍不了饭菜不合口。先帝心疼你,只要情形允许,就唤你一起用饭。” 孟观潮就笑,“原老五也没比我好哪儿去。起初我们在军中,都是芝麻官,要跟袍泽挤一个帐篷睡,他不肯,先帝纵着他,让他自个儿睡一个帐篷,被褥都是先帝赏的。我说什么了?他还好意思说我?” 余下三人齐声笑出来,笑过之后,便是不落忍。昔年那么纵着自己的两个少年郎,在如今,都是不拘小节的做派,如他所言,衣食住行干净就行,旁的都不计较,甚而衣服破了都不以为意。 这一点,徐幼微的体会最深,感触也就最多,不自觉地握着筷子盯着白饭出了神。 孟观潮从身侧的丫鬟手里取过布菜的筷子,给她夹了两块红烧肉到碗中,“这可是岳母亲手做的,特别好吃。吃完啊,不然跟你没完,殃及着岳母教训你。” 她那口味,可难伺候了,不喜吃肉,吃的时候,肥了不行,瘦了不行,腻了更不行。这就一度让她用饭时不能荤素搭配着来。 徐幼微慢悠悠地说:“我才不让你如愿。” 孟观潮笑道:“那我就如愿了。你横竖是掉坑里了。” 徐幼微凝了他一眼,也笑了,之后,乖乖地把两块红烧肉吃完。 徐如山和妻子相视一笑,笑容里有着相同的庆幸、欣慰。这样的一对儿小夫妻,叫人看着就欢喜。观潮从不掩饰对幼微的宠爱,但那份儿宠,又是自然而然的,凭谁也不会觉着突兀。 孟观潮与徐幼微盘桓到未正,离开之前,允诺下次休沐时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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