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发当天,还是有许多百姓自发跟出来相送。为他们领路的镇长和老渔夫一直送到河对岸,如果不是他们固辞,镇长都想把他们送到下一个城镇。 踏上河岸,骑兵可以急行军了,镇长和赵乡绅等人才恋恋不舍地停下,对眼前众位年轻儿郎深深一拜:“再往前,便不是清河镇的范围了。王爷救清河镇于水火之中,如今又要北上追击北戎人,老朽无以为报,只能三拜拜谢殿下。老朽及清河镇所有百姓,永远铭记王爷王妃的恩德。” 谢玄辰在马上一抱拳,说:“这几日王妃在清水镇叨扰,多谢诸位照料。行军时辰不能耽误,我们就此别过。” “王爷慢走。吾等会日日守候在黄河边,等待王爷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谢玄辰最后望了身后一眼,此刻天色微亮,草木含霜,远处的山都笼在蒙蒙的雾气中,黄河如一条银带,劈裂混沌,无声奔腾。 八千人静默地跟在他身后,远处河对岸,许多百姓拖家带口,翘首望着他们的方向。再远,东京如一个沉睡的婴孩,即将开启一整天的喧闹。 谢玄辰回头,再无犹豫,挥鞭指向北方:“启程。” 众人齐声应和,骑兵上马,步兵握枪。慕明棠坐在马车中,感受到马车震了了一下,随后又摇摇晃晃走动起来。 丫鬟侍奉在身侧,问:“王妃,我们这要去哪儿?” 慕明棠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在心中,无声地和东京道了个别。 第二天,谢玄辰大军开拔的消息传回朝廷,早朝上,谢玄济站在殿中,听到朝臣禀报:“北戎已从河边撤兵,似乎是在水上吃了大亏,想回陆地上重新蓄力。昨日,安王带着八千禁军,度过黄河,北上追击东丹王去了。” 说话的这个臣子自己都流露出一种浓浓的不可思议。以八千胜十万已经够匪夷所思了,结果还不止,东丹王十万大军竟然被八千人追着打? 哦,对了,现在耶律机已经没有十万人了。光渡河第一天,耶律机就折了一万余人,后来几天零零散散被谢玄辰挫伤,现在,耶律机手下恐怕只剩八万出头。 朝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历来只有他们一溃千里被人追着打的,反过来还是头一遭。 后面朝臣又讨论起该不该反攻,有人主张穷寇莫追,东京危机已经解除,没有必要追着北戎人不放,也有人担心耶律机使诈,故意撤退做陷阱…… 说来说去,朝堂上还是保守派占多。后来众人一致觉得,十万禁军还是留着自保为上,无需派兵,如果谢玄辰需要支援,自会向朝廷请求。 一整个早朝,众人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谢玄辰。而且不止今天,从除夕北戎偷袭边关开始,朝堂所有人的话题中心,都围着谢玄辰打转。 谢玄济心里涌上一股无力。这段时间皇帝大力为他造势,喧喧闹闹之下谢玄济自己也觉得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可是强捧终究不长久,一遇到什么风吹草动,谁是真材实料靠自己走上来的,谁是硬生生堆起来的,就都原形毕露了。 你哥还是你哥,谢玄辰不死,谢玄济永无出头之日。 谢玄济心情不好,无力感仿佛水草一般将他牢牢禁锢,几乎窒息。他回到王府后,随手召来侍女,问:“今日王府可发生什么大事?” 这些侍女是贴身伺候谢玄济的,只听谢玄济调动,是后院女人既嫉妒又忌惮的存在。为首的侍女绾的是妇人髻,行礼道:“回禀王爷,今日后院各位主子还算安生,并没有闹事。唯有王妃,听到安王大胜的消息后不住喃喃说不可能,似乎很吃惊的样子。” 谢玄济听到一点都不意外,这几日城中风声鹤唳,后院那些女人们全都忙着保命,哪还有心思内斗。而蒋明薇的奇怪表现,谢玄济听到竟也不觉得惊讶。 蒋明薇很早之前就准备着逃命的事了,听到除夕遂城失守的消息后更是毫不掩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