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冷冰冰的铠甲,用力抱住她。 慕明棠再也忍不住,用力埋在他的臂膀间,放肆流泪。谢玄辰的铠甲全是精铁,靠的近了刮得皮肤生疼,可是慕明棠靠在上面,却觉得无比安心。 谢玄辰环过慕明棠的腰,紧紧抱住她。谢玄辰的手上束着护臂,护臂冷而硬,上面刻着盘龙猛虎,张牙舞爪,杀气凛然,然而如今冰冷坚硬的护臂绕过层层叠叠的锦帛,将明显是女子衣物的红罗锦绣牢牢收紧。 他的另一只手拿起了佩剑,银色护臂和剑柄交相辉映,反射出冷冷的光。 第二天,才大清早,满城上下都流传开一个消息。 耶律机渡河在即,朝廷,有意起复曾经屹立不倒的战神谢玄辰。 今日早朝,同样迎来一个稀客。清晨,众臣站在宣德门前,各个面色沉重,忽然身后传来哒哒马蹄声,他们毫无准备地回头,看到晨光中,一个修长身影从马上翻身而下。 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嘴,谢玄辰亦什么也没说,大步朝宣德门走来,两边人纷纷避让。 片刻后,晨鼓至,宣德门大开,张臂面向天下人才。 皇帝看到谢玄辰,也着实吃了一惊。全朝没有人敢和谢玄辰并行,更没人敢站在谢玄辰前面,谢玄辰理所应当地顶替了谢玄济的位置,位列行首。 皇帝最开始的吃惊过去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基本就有数了。果然,宋宰相例行说了些场面话后,话题便转到谢玄辰身上。 皇帝说:“耶律机虎视眈眈,陈列河外,众爱卿有何对策?” 皇帝说完后,文德殿中落针可闻,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悄悄看向谢玄辰。 有人出列,禀道:“陛下,为今之计,当以保证陛下安危为要,或可迁都。然而迁都非一朝一夕之功,恐怕,还需有人在河边阻拦耶律机等戎贼,为陛下和诸位皇子争取撤离时间。” 另一个臣子听到皱眉,说道:“迁都容易造成民心动荡,到时候敌进我退,敌逸我劳,恐怕会被戎人趁虚而入。臣大胆献策,童绍带走十万禁军,京城还有十万。耶律机率十万人渡河,和京城兵力齐平,而接下来会有各地勤王队伍,若是有可靠的主帅,我朝未尝没有一搏之力,或许,并不用迁都。” 皇帝手里还有十万禁军,可这是皇帝最后的底牌,不到万无一失,他不敢轻易交出去。皇帝高坐台上,让下面的臣子看不清神情。他声音沉沉,问:“众爱卿,谁愿意带兵抗击耶律机,救东京百万百姓于水火中?” 皇帝话音落后,满堂俱静。一片压抑的安静中,谢玄辰向前一步,面色淡淡地作了一揖:“臣谢玄辰,愿意请战。” 谢玄辰想起建始二年的时候,也是在文德殿,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说:“臣谢玄辰,愿意请战。” 只不过那时候上面坐的是谢毅,朝臣讨论的,也是苟居江南的小朝廷南唐。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到改朝换代,久到天翻地覆,久到他已经身败名裂,从巅峰坠落。 从这里坠落,那就再从这里爬起来。他既然能从高处摔下来,就能再爬回去。 他的所有盛名都是自己一寸寸打下来的,既如此,不过是重来一遍罢了。 谢玄辰的话说完,无人说话,但是所有人心里都生出种就该如此的释然。他们诚然是怕谢玄辰的,可同样是因为谢玄辰在京城里,所以北戎兵临城下,相距京城不足十里,朝廷官员们还敢站在这里争论要不要迁都。皇城外面的百姓们也该干什么干什么,虽然紧张,但并无恐慌。 岐阳王还在,那邺朝的城墙就坚不可摧。 皇帝在最上首听到,果然毫无意外。如今满朝无声,都在等皇帝拿主意。谢玄辰复出乃是众望所归,众人唯一顾忌的,不过是皇帝隐秘又公开的卑劣心思罢了。 皇帝不发话,下面人亦紧紧绷着。皇帝在众人无声的逼迫中,终于妥协了:“安王为国分忧,朕心甚慰。不过安王这些年病情反复无常,你有病在身,打仗可会影响你养病?” “无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