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慕明棠了。 慕明棠意识到自己意会错了本来就尴尬,结果这个混账竟然还说“不过也可以”。可以个鬼,慕明棠愤怒地瞪着谢玄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谢玄辰就是典型的窝里横,慕明棠一生气,他就气弱了。他立马无辜地做柔弱状,一套动作十分流畅熟练。 他长相漂亮,平时看着就让人恨不起来,如今刻意卖乖,更让人无计可施。 慕明棠看着眼前这个高龄“病患”,又气又没辙,委实心力交瘁。 谢玄辰沉迷装病,不可自拔,并且为了占便宜不择手段。之后几天,慕明棠端来的苦药,谢玄辰二话不说全喝了,只不过喝完后,总要趁机要一些补偿。 他乐不思蜀,根本没时间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而这时,京城中为议和一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北戎和邺朝都撕开了前些天的和气表象,为了一个条款,甚至一个字,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因为边境线的问题,兵部尚书和北戎使臣僵持不下。皇帝亲口应允,边关撤兵,两国互市。可是市场开在哪儿,边境线要如何画,就成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先前这些事都是默认的,从未拿上台面说。如今两国人相互交流,才发现他们对于地界的误会,委实不小。 兵部为此和北戎产生了许多分歧。北戎人认为他们取消了岁币,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对于边境寸步不让,一张口就要将遂城及涿州作为北戎边界。 朝廷当然不允。可是这次北戎人却死活不松口,兵部尚书天天愁的掉头发,又一日,他盯着桌案上的舆图发呆,忽然扫到一个地名。 岐阳。 岐阳! 兵部尚书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主意,立刻拿着北戎初步拟出来的议和章程,忙不迭往安王府赶来。 此刻安王府里,谢玄辰正享受着悠闲的小白脸养老生活,忽然听到有客来访,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勉强耐着性子去前厅见人,等兵部尚书说完来意,谢玄辰不耐烦地拧起眉,伸手道:“把他们的草拟拿来。” 兵部尚书就等着这句话呢,他忙不迭递上去,谢玄辰翻开一目十行,快速扫过。他都没有看到底部,嘴边就露出些微冷笑。兵部尚书对这种冷笑可太熟悉了,兵部尚书还没来得及补充一二,就见谢玄辰猛地把折子扔到地上。 “狗胆倒大,让他们滚!” 兵部尚书虽然知道这句话并不是骂他,但也吓得一哆嗦。他捡起奏折来,犹豫道:“安王殿下息怒,臣也觉得北戎欺人太甚。可是,北戎那边不肯让出遂城及涿州,臣费尽口舌,也没法劝服他们。” “不肯让就让他们滚,边境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说了算?”谢玄辰脸色不善,剑眉轻扬,明明是十分嚣张的神情,可是他做来却英气勃勃,好看得不可思议,“他们若是识趣还好,不识趣,那我亲自去画。到时候,画到哪儿就不由他们说了算了。” 兵部尚书迟疑:“可是,臣该如何转告北戎王子……” “就把我的原话告诉他们。”谢玄辰眉目冷冷的,道,“给脸不要脸,狗东西胆子倒大。” 兵部尚书冷汗都下来了,安王虽然说按原话转述,可兵部尚书觉得,他们如果真的想要这个盟友,还是适当美化一些吧。 兵部尚书来意已了,他告退前想起刚才进来时,似乎听到安王在养病。出于多年官场习惯,兵部尚书下意识问候了一句:“听闻安王最近在养病,不知安王为何染了病?明明端午时,您看着一切都好。” 兵部尚书对这件事暗暗打鼓,安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怎么时而冲锋骑马,时而虚弱不堪。 事关未来皇位,由不得兵部尚书不在意。立太子当然要立贤,可是更重要的,是健康稳妥。 一个病歪歪的君王,容易滋生太多隐患了。 谢玄辰挑眉,冷冷扫了兵部尚书一眼:“关你何事?” 他说完,就率先起身,大步回后院去了。 兵部尚书擦着汗退出来,觉得按安王骂人时那个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太像个病人。 那安王称病是为了什么? 兵部尚书想了一路,走到衙署时,忽然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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