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沉思,越是好奇,越是了解,就越是痴迷。 直到她说离婚,还是笑的样子,他立刻明白,她不仅仅是搬山,是在劈山。 那种柔软强悍的意志力,美得令人颤抖。 那一瞬间,他被压抑了近三十年的岩浆从山底下喷涌出来,再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他能像她一样,那些山是不是早就搬走了?如果他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会搬得更容易一些? 那么,他想得到她,他愿意付出全部的努力去达成。 婚姻和孩子,确实是两座堪比珠穆朗玛的顶峰。 他有点小小的自傲,又想要去试试看——也许,当真能搬得动了呢? 魏宇想得太过认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身边一点清浅的声音。 他心头一拧,转头撞进贺云舒的眼睛里。 那双一直笑着的眼睛,盛满了然和明白。 一瞬间,脚下的地板裂开,迸射出无尽的岩浆,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浑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万个毛孔,孔孔张开,更第一次尝到了肝胆欲裂之感。 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云舒笑了,那明星一样的眼睛成了一个弯月亮。 她道,“这一次,是不是该我叫你别着急了?” “你——”他终于发出一点声音,“是不是邓旭文——” 她从兜里摸出钥匙搁在架子上,“来的时候,本该给你打个电话的。可心情不好,也提不起精神,就算了。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很对不起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魏宇终于找回魂灵和声音,“我只是在安慰奶奶。她年纪大了,如果一点不退步的话,她会受不了。我想先答应下来,然后慢慢软化她。我既答应了你不结婚和不生孩子,就绝对不会食言——” “我知道。”贺云舒道,“你别着急,我没有误会,更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人力所不能及,只要付出的努力够,总是能够达成。只要用心,用力,不顾一切,那结局肯定是完美的。” 魏宇伸手,拉着她,手心出汗。 她没拒绝他,将他按到沙发上坐下,“为此,你愿意付出所有,对不对?” 他义无反顾地点头,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贺云舒温柔地看着他,“你愿意听一听我和方洲的事吗?” 魏宇本能是不愿意的,他做事从不考虑失败,可自见了方洲后,失败感一直萦绕不去。 他唯恐自己太慢,贺云舒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又唯恐时间过得太快,两人的感情还不够深刻。他日日忙碌不停,将每一件事尽可能做得完美,但头顶始终有被剑锋抵住的寒凉感——那是方洲无情的凝视。 这种恐惧追着他,又提心吊胆。 当一切担忧成现实,更可怕的是贺云舒的脸上的解脱。 一个人彻底挣脱某种束缚后的解脱。 贺云舒开始了陈述,作为一个亲历者,在魏宇的注视下,竟有了旁观者的冷静。 “我那时候还太小了,除了自己喜欢,别的什么也管不了。在书店蹲一天,就为了见方洲一面,只要看见一眼就开心得不行。其实,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人这么偷窥他,而且,他还带着女朋友呢。可我觉得爱情是一个人的事,独自完成初恋,热恋和失恋也很浪漫,与他有什么关系?” “想得倒是好,就没想过把一个人捧成了太阳月亮和星星,是会有滤镜光环的。” “一旦妈妈说有机会和他相亲,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以前打的骨钉都放弃了,短衣服裤子全丢掉,化妆的样子也改了。他说要贤妻良母,我就给他一个贤妻良母。笑要不露齿,坐要端正,连走路都得有节奏。我强行改变自己,去配合他,以为只要付出全部去爱,这世上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他工作很认真很辛苦,我就把家里的事都担下来,尽量不骚扰他;偶尔搞不定的向他求助,他不懂其中难处,多半会一口拒绝。我碍于无聊的自尊心,也许是赌气,觉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