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一手搂花城,一手提裙摆,穿过捂眼大叫的群僧群道,赶紧一溜烟地跑了。衣庄老板和姑娘们都看呆了,见他逃之夭夭,老板本想伸手拦住,张了张口,低头看看那片金箔,再买两件都绰绰有余,耸了耸肩,不管了。 谢怜抱着花城一路狂奔,绝尘而去。路上行人模糊之中都只见到一“女子”抱着一小儿飞驰而过,如猎豹一般矫健迅猛,激起漫天飞尘,呛得连连咳嗽,简直难以置信。路边摊卖小吃的沾了一锅的灰,大骂起来:“你有没搞错啊!” 谢怜百忙之中抽空回头高声道歉:“搞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这时,又听身后传来狂呼:“站住——!!!” 回头一看,竟是那群人从衣庄里冲出来了。谢怜心道:“真不知这种时候在后面喊‘站住’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也知道被喊话的人不会站住的吧。不如凝神,憋着一口气专心加紧跑!”当下埋头奔得更快了。这么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奔过,漫天尘土飞扬,这回卖小吃的连骂都骂不出来了,气得一摔锅子:“妈的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追了两个时辰后,果然,边追边喊的和尚道士们喊岔了气,越跑越慢。而有着丰富逃跑经验的谢怜一声不吭,坚持到了最后,将追兵们尽数甩掉后,放下花城,站在路边吁吁喘气。花城扶住他双肩,沉声道:“别吸气太急,当心伤到。” 谢怜抬头,见花城微微凝眉,但仍是一张童稚的面容,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哎哟!” 笑得突然,肋骨一阵剧痛,捂住胸口,见花城脸色微变,又摆摆手道:“不碍事……咦,那儿是不是有家客栈?” 当真,前方不远处,蓝幽幽的夜幕中,有一座客栈正透出暖暖的黄光,似乎在指引着路人前去。谢怜直起腰来,道:“咱们进去歇歇脚吧。” 花城道:“好。” 当下谢怜牵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前行而去。到了店前,谢怜才发现,这间客栈上下二层,比远看着要阔气宽敞多了。大门是关着的,谢怜举手,轻轻敲了敲,道:“投宿,有人在吗?” 不一会儿,有人在里面喊道:“来啦来啦!” 须臾,门打开了,几个伙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道:“这位客……” 想来是想叫客官,但一看来人穿的是女装,遂改口:“这位姑……” 还未出口,谢怜牵着的花城也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带着孩子,那看来不是没嫁人的姑娘,又改口:“这位夫……” “夫人”的“人”还在嘴里,谢怜的脸也被店内黄光照亮了。虽然此人身穿女装,眉目温雅,但凭良心说,这张脸怎么看都比较像男子。几个伙计登时哑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叫回了一开始的称呼:“这位客官,里边请。” 谢怜含笑点头。现在的他,穿任何衣服都已经非常熟练了,一点心理或生理上的不适感都没有,携了花城,迈入极低的门槛,在大堂角落拣了个位置坐下。客栈内除了几个伙计,空无一人,他们一到,所有伙计又立即把大门关上,都围了过来,堆满笑容,反倒是这些笑容,令谢怜略感不适。 他接过菜牌,道:“荒郊野外,能找到一家客栈,真是不容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