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谢怜还是道:“……得罪了。” 于是,他双手捧住花城的脸,主动将唇覆了上去,缓缓引导着花城体内那股燥热的灵流来到自己体内,帮他缓解痛苦和燥热。花城也搂住了他的腰,谢怜轻轻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二人便滚倒在了神台上。 说来真是不公平,谢怜根本不敢碰花城身上稍微危险一点的地方,花城却仗着神志不清在他身上肆无忌惮,逼得谢怜苦不堪言。这神台原本是供奉神明的地方,此时却卧了一鬼一神在此拥吻交缠,当真荒诞诡谲,却又缱绻艳丽。 前几次,双方都还算清醒,每一次都仿佛有一个正经无比的理由,做起这种事也还算克制,仅限于唇瓣相贴,但这一次,一方神志混乱,带得另一方也措手不及,唇齿缠绵过界。迷迷糊糊间,谢怜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虽说,每一次都仿佛身不由己,但其实,每一次都有情不自禁。 如此煎熬大半夜,花城体内躁动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抱着谢怜的手臂也微微松开了一点。谢怜翻身坐起,凝望着花城闭目沉睡的脸,叹了口气。 厄命被丢在一边,眼珠还在急速乱转,谢怜拿过那弯刀,在手里摸了半天,厄命这才微微眯起了眼,仿佛终于得到满足。不多时,花城猛地翻身坐起,道:“……殿下?!” 谢怜迅速调整神情,回头欣喜道:“你醒啦?没事了。” 花城四下望了一圈,千灯观主神殿内,满地狼藉。他脸色是难得的惊疑不定,仿佛不大记得昨晚怎么了。谢怜主动从容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边所有下属都忽然头痛发热、烦躁难安,你也是,火气大得很呢。” 花城道:“除此之外呢?” 谢怜道:“除此之外?没了啊。” 花城紧盯着他,道:“真的没了?那我怎么平静下来的?” 谢怜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三郎你可别怨我啊,我除了这样……”他举了一下自己正在抚摸厄命的手,道:“还,咳咳,跟你打了一架。” “……” 花城怀疑道:“……打了一架?” 谢怜面不改色,真诚地望着他,道:“是啊,你看,这殿里乱成这样,就是我们打架打的。” “……” 半晌,花城吐出一口气,一手扶住了额头。 而见他不再追问,谢怜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花城低声道:“开了。” 谢怜道:“什么?” 花城抬头,沉声道:“铜炉山重开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了。谢怜睁大了眼,道:“新的鬼王……要出世了?” · 谢怜回去报到的时候,仙京上方也是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迈入神武殿,谢怜下意识想找个人问问,道:“雷师大人怎么了?”但他说完才想起来,平时风师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最前列的水师,最角落的地师,也都不见了。他怔了怔,心中轻叹,一侧首,却又看见郎千秋从殿外进来。 多日不见,郎千秋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沉郁了一些,跟他对视一眼,一声不吭转过头。 谢怜望了一圈,这殿上居然找不到可以随意交谈的人。 一个声音答道:“没怎么,鬼王要出世,鬼哭神号,雷收不住了。” 答话的竟是风信。不知为何,看到他,谢怜顿感亲切无比。然而风信一只眼睛眼圈是青的,谢怜忍不住回头去看远远在大殿另一边的慕情,慕情一边腮帮子是肿的,看来两人积怨多年,上次那一架打得够狠。 君吾道:“这次叫大家来,是为什么,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了。” 众神官参差不齐应是。君吾缓缓地道:“天地为炉,众生为铜;水深火热,万劫其中。 “铜炉山,乃是一处风水险恶的天然恶地,一座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活火山。 “每隔百年,山中蛊城打开,万鬼震动,对先代鬼王的震动尤其之大。所有渴望升至绝境的妖魔鬼怪都会赶往铜炉山。聚齐后,铜炉山就会再次封闭,厮杀正式开始。 “当杀到只剩最后一只的时候,鬼王出世。 “血雨探花和黑水沉舟,便都是铜炉山出身的绝境鬼王。二人成绝出山,黑水花了十二年,花城花了十年。” 慕情冷冷地道:“一个黑水,一个花城,已经棘手得很了,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吧。要是再多一个,那还得了。” 谢怜温声道:“玄真将军,黑水做了什么我不评价。不过,花城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慕情鼓着一边青肿的腮帮子看了他一眼。裴茗道:“是挺棘手的。所以这次万鬼赴会,必定要阻拦下来,是吗?” 君吾道:“不错。万鬼齐聚,大约需要几个月之久,需要尽量在他们齐聚之前拦截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