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尽数熔了,拨款赈灾。西边永安大旱缺水,那便挖一条河,引东边的水过去,灌溉庄稼,滋养土地……” 他一边说着,国师一边摇头,喃喃道:“太早了。太早了。” 谢怜不解道:“您说什么太早了?” 国师道:“为什么我说你不该飞升太早,你现在懂了吗?因为你的国民都还没死绝。” “……”谢怜双眼睁大,沉声怒道:“国师!您……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什么叫我的国民都还没死绝?!” 国师道:“你已经是神,可你总不能忘自己做凡人时的身份,藕断丝连不与凡尘两清。但你身在其中,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有一塌糊涂。” 谢怜坐在神台上,国师站在神台下,分明是谢怜俯视着他,可国师说这话时,却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谢怜道:“怎么可能无能为力?只要去做,就会有回报。能救一点儿是一点儿,哪怕只是救回来一个人,也比不闻不问要好。如果您不愿代我向父皇传达,那么我自己去找他。” 谢怜霍然起身,国师一把抓住他衣袂,喝道:“回来!你知道为什么神官不能随意在凡人面前显灵吗?千百年来定下的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别做傻事!” 谢怜猛地回头,道:“那我能做什么?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国师,现在我的土地上,很多人就要死了!神难道不就是因为能拯救苍生所以才称之为神吗?如果我这个时候都不能出现,那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那我飞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国师抓着他,叹息道:“太子殿下,唉,太子殿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平心静气,须臾,谢怜又坐了下来,道:“请说。” 国师凝视着他,道:“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一片漆黑。” 谢怜目不斜视地道:“您可能看错了。我只爱穿白的。” 国师道:“我怕你拯救不了你的国民,反而被你的国民拉下神坛。” 谢怜道:“我的国民不是那样的,他们能分清大是大非。如果我不能拯救他们,我呆在神坛上本身就没有意义。” 半晌,国师叹道:“你父皇做的虽然不能说是对的,但也不能说是错的。你说要拨款赈灾,其实你父皇不是没有拨过,你可以看一下效果如何。你说要挖河引水,你自己看看那条河,看看能不能行吧。” 谢怜颔首,道:“明白了。多谢国师。” 离开太苍山后,他一路西行,来到仙乐国的永安城。 二十年来,谢怜从未觉得太阳是如此的酷热、致命。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步,他便觉燥热难忍,空气里的事物都似乎扭曲了。烈日当空,大地皲裂成一片片破碎的土块,苍老而可怖。路边有一条深沟,似乎本来是一条河道,却因干旱见了底,黑色的河床散发出异样的腥臭。走了许久许久,他居然都没有看到一块田地。也许有,但是,一定已经看不出来那原本是一块田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