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旧。 穿过高大的山门,长长的青石山道上,到处都是挑着水桶、背着柴担上上下下跑的道人们,一一与谢怜一行人招呼,不少都惊奇地望着这奇特的四人一车。风信单手拉着那车,犹如一头勤勤恳恳的青壮年黑牛。谢怜和慕情头先还矜持地笑个半死,后来拗不过就随便了。 枫林漫漫,车轮缓转。登山时,谢怜在后面推着那辆车。因他心情颇好,顺口又问了那幼童一句:“小朋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红什么?” 那幼童注视着他,小声道:“我……我没有名字。” 谢怜一怔,道:“你娘亲没给你取名字吗?” 那幼童摇了摇头,道:“我娘亲走了。” 谢怜心生怜悯,道:“那你娘亲以前唤你什么?” 那幼童迟疑片刻,道:“红红儿。” 谢怜笑了一下,道:“你这个小名蛮可爱的,那我就这么叫你了。” 红红儿似是一跟他说话就腼腆,低下了头。这时,暮色已降临,远处各个山峰上,一簇一簇地亮起了各个宫观的灯火。其中,最明亮的,便是太苍山的最高峰,神武峰。 神武峰上神武殿,明亮如白昼,星星点点的明光汇聚于峰顶。看着看着,谢怜叹了一口气。 叹气并非是因为伤神,而是因为这幅景象太美,且壮观。那每一点明光,都是供奉在神武殿内的一盏明灯。每一盏灯,都是一个信徒最虔诚的祈愿。神殿内的长明灯越多盏,这位神官便法力越强。要想在皇极观的神武殿内供一盏灯,千金难求。有钱、有权、有能、有情、有缘,五者必中其一者,方可入观供灯。然而,世上更多的是五者都没有的人。 四人驻足,都出神地望着那煌煌如日的神武殿,神色不一。这时,忽听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喊道:“太子殿下!” 谢怜一回头,见到一名白面青年匆匆向他奔来,却是那四象宫的守门道人,正色道:“祝师兄,何事匆匆?” 祝师兄见慕情在他身后,面色微有尴尬,假装没看到他,道:“国师有请,找您许久了,现在就在神武殿,等您前去。” 谢怜闻言一愣,心知多半是为了昨日祭天游意外之事,道:“好,有劳师兄了。” 令风信和慕情先带着红红儿先回仙乐宫,谢怜只身去了神武峰。 大殿外,香鼎生出的缭绕烟云染得整座神武殿犹如幻境。香鼎两侧,一排排长明灯悬空而浮,整整齐齐码成了灯墙。每一盏长明灯上都以端方凝重的隶书写着供灯人的姓名和祈愿。进了殿,大殿两侧同样是一排又一排的悬空长明灯。供在神殿内的长明灯,又比供在殿外的要更为珍贵了。 偌大的神殿前方,主国师正在神武大帝像前奉香,三位副国师在他身后,一齐向神像拜服。 谢怜进去后,微一欠首,道:“国师。” 几位国师拜完了才回过头,示意他上前来。于是谢怜也过去,取了香,虔诚奉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