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令人愉悦的方向发展。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大嘴巴。 那厢,许束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知道车驾里坐在皇帝身边的人是谁。 自从崔星遥被选入宫,他就每日盼着皇帝忘记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皇帝最多留人在宫中呆上个十天半月便会遣出,崔星遥出宫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可谁知事情的发展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期,自焦松祭典之后,崔星遥似乎甚得恩宠,已住进离元和殿最近的成昭宫,如今又跟着圣驾前往春猎,瞧着似有一举栖梧成凰的架势。 肖南回自然瞧见了许束的脸色,余光掠过车帘后的那道倩影,也突然想起来了这档子事。 她在这头眼巴巴地想着车里坐着的男子,许束则在另一头想着车里坐着的女子。 得,谁也别好过。 左右这么一想,肖南回的心突然又平衡了。腿下夹紧,吉祥便快着脚步往前奔去,与许束错开几个身位来。它也不喜欢许束屁股底下那匹白马,觉得它那清一色的毛丑的厉害。 方出城行了约有数里,远处天色便阴沉下来。 暮春之时,最是多雨。 可如今天边这一块云彩,瞧着却是有半边天那么大。 空气中开始浮起一种闷热潮湿的气息,当中又夹杂了些土腥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远处的地平线变得有些灰蒙蒙的,一道骑马的身影由远而近,直奔行路中的车队而来。 丁未翔敏锐察觉,眯起眼瞧了瞧又松了神态,对蛰伏在暗中的黑羽营打了个暗号,那拧紧弓弦的声音蓦地便消失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道身影才行至近前来。肖南回惊讶发现,对方有些面熟,竟是那日前往梅府拜访时遇见的那叫阿楸的家仆。 那阿楸显然是直奔她而来的,碍于礼节只等在数十步开外的地方。 肖南回心下明了便驱马前去,还没等客气询问,对方已言简意赅地开了口。 “肖姑娘,我家小少爷要我带句话。他在前方三里的离望亭等你。” 肖南回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小少爷正是夙平川。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离望亭就在车队经过的官道旁不远,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然而即便如此,这车队是不可能因为她一人掉队而停下等她。 “敢问先生是何事如此着急?我在当值、时间紧,最多能抽一盏茶多的功夫。” “足够了。”阿楸在马背上深深一揖,“多谢姑娘,我这便去回话。” 言罢,阿楸便利落调转马头离开了。 肖南回纠结片刻,还是磨磨蹭蹭地凑到了那辆马车旁。 丁未翔斜斜瞥她一眼,重重咳嗽了一声。 肖南回装作没听见,厚着脸皮直接向车里那位禀报道。 “陛下,左将军说有要事要同臣......” “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马车里的人便给了回应。 他说话本来就不带什么情绪,偏偏又只有两个字,教她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那语气中是否有些不快或是别的。 他倒是答应的痛快,反倒要害她多想。 肖南回内心暗骂一声,哼哼唧唧地回道。 “那臣速去速回。” 她调转马头轻叱一声,吉祥便离开车队向着不远处那道灰蒙蒙的土坡而去。 一直目视前方的丁未翔余光瞥了眼那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陛下,行军途中擅离车队不合规矩。” 车厢里的声音依旧慢悠悠。 “无妨,让她去。” 丁未翔显然对此并不认同。 “陛下为何不问明她此去所为何事?究竟何事非要此刻一叙?这一叙又要多久......?” 很快,车厢内才又传来那人的声响。 “烜远王府近来琐事众多,左将军想必日后也未见得有空闲之时。既然再见未有期,何必吝于眼下这一点光景呢?” 丁未翔终于安静下来。 不远处那道身影已经越来越远,模模糊糊地,似乎就要消失在那条昏黄的地平线上。 离望古亭是昔日用做守望烽火的瞭望处,经久风吹雨淋,四柱砖石已经斑驳,两侧墙垣也已残败,只留孤零零一座石亭立在土坡上,一入畿辅、抬眼便能望见。 肖南回策马沿着小路一路向前,马蹄扬起尘土在她身后腾起一条细烟。 远处的那片乌云更近了,空气里最后一缕风也消失不见,四周是骤雨前的寂静。 她一口气奔到亭下,翻身下马,便见夙平川背对着她立在亭中,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他今日没有穿甲,只穿了最普通不过的薄布长衫。 她看惯了他穿着厚重光要甲的样子,如今见他站在那里,才发觉他实则还是少年身量,风吹起他身上的衣裳,勾勒出的轮廓清瘦得很。 清了清嗓子以示存在,肖南回缓步上前。 “平川弟找我何事?过会陛下车驾就要走远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