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盯着些,一出来就告诉我。”公主说。 福春躬身:“是。” 谢玉璋瞥了一眼林斐。林斐会意,取出个赏封来。 福春却坚决不肯收:“殿下别折煞奴婢了。殿下对奴婢的恩德,一辈子都报不完了。” 告个罪,一溜烟跑了。 林斐愕然。 谢玉璋微微一笑,道:“人心总归是肉长的。” 福春不愿跟她去漠北是真的,内心里对她负疚又亲近,也是真的。 每个人都是这样呀,福春是,父皇也是。 未来的皇帝呢?她要怎么样才能对未来的皇帝作出更大一些更深一些的影响? 在众人的眼里,都觉得谢玉璋这一去便如善琪公主一样,此生再无归期了。唯独谢玉璋自己知道她迟早会再回到这云京城来。 谢玉璋重生后做的与前生不同的事,都无非为了两件事——为和亲的生活做准备,为归来后的生活做准备。 前者大体有了思路,无非是钱、物和人。 后者,还缥缈着,只能随着感觉走。 太子妃于氏亲自来朝霞宫探望她。 谢玉璋这两天哭得太多了,于氏哭的时候,她竟然哭不出来。那便干脆不哭了,握着于氏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嫂嫂莫要担忧,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于氏跟所有接触过谢玉璋的人感受是一模一样的,回到东宫对太子感慨:“宝华妹妹是真的长大了。” 自家的女孩子一夕间长大成熟,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诸妹妹中,安乐与他天然立场对立,其余两个还小,谢玉璋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一个。 太子内心郁郁。 若不是诸节度使拥兵自重令皇帝忌惮,又哪用嫁个真公主去塞外。 太子削藩之志益发坚定。 “妹妹还有一事托你。”于氏对丈夫说,“父皇答应了给她五百卫士,这些兵丁都要从京畿兵营抽调。宝华担心下面的人糊弄她,尽给些老弱病残拖累人的。她听说胡人部落之间常有战火,动辄劫掠财物妇女,很是惊惧不安。唯有这五百卫士让她心里稍稍安宁……” “晓得了。”太子说,“你给她说,这事我亲自盯着,给她整整齐齐地挑些好的。” 于氏吁了口气。 第二日谴了身边人去朝霞宫回复了谢玉璋。 谢玉璋的心,又安定了一分。 “宫娥內侍,无非是让我的生活更舒适一些罢了。便是徐姑姑,也不是非她不可。拧着她的心意强留,她也未必就能将我照顾好。倒不需特意做什么,只需要不做什么、少做什么,便足够令我难受了。”她对林斐说,“真正重要的不是她们。是我手里有多少资财,又有没有足够的力量护住我的人和我的私产。” 她对林斐说的话带着刻意的解释和明显的宽慰,但这恰是林斐此时需要听到的,她便没有注意谢玉璋在说这些话时的态度。 五皇子也来看望谢玉璋,他宽慰她说:“我跟父皇说了,到时候我送你。” 皇帝还活着的儿子们,太子行三,后面是五、七、八、九、十一、十二一共七位皇子。 大部分皇子都是夭折。大皇子活到了成年,并以皇长子得封为太子,孰料前年薨于一场时疫。而后三皇子作为还活着的最年长的皇子,得封太子。 太子之下便是五皇子,他的生母只是个昭仪。年纪最小的十二皇子则是陈淑妃所出,安乐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 五皇子这段时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