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坐在沙发上,随手扯了张纸巾就要往出血的鼻孔里塞,亮从浴室里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又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抢下光手里的纸团,强行把光按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毛巾冷敷在光额头上。 肩膀被亮固定住,光上半身动弹不得,嘴上却仍旧不忘抗议:“塔矢亮,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亮无心与他争辩,一边脸色铁青地替他冷敷着,一边又难掩焦急地关切询问:“这种情况,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身体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有没有没有!”努力摘开亮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毛巾,光挣扎着坐起身来,“可能最近芒果吃多了,有点上火而已。” 光刻意云淡风轻地说着。 他原本是想让亮放宽心的,不想,这句话说完,亮的眼眸又是一黯。 要完…… 心知自己又说错了话,光心里一阵愧疚,微微抿了抿唇,右手轻轻拉了拉亮的衣袖,近乎讨好般说:“亮,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亮眼眸微动,又蹙眉仔细打量光许久,这才仿佛终于放下心般,回握住光轻拉衣袖的右手,柔声解释:“流鼻血的时候,不能抬头,因为仰头时,会使鼻腔里的血液由于姿势不当而倒流进咽喉里,从而刺激肠胃黏膜,产生不适感,也不能用纸巾等物品堵塞鼻腔,因为使用这些多纤维的东西容易在鼻腔中留下纤维质,引发再出血的可能。” 光:“……” 这又是哪门子的歪理?! 从小到大,又不是没有流过鼻血,他怎么从来就没听过这些理论?! 反驳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眼见亮惊魂未定,脸色仍未怎么好转,光只好轻咳一声,微红着脸将话题重新拉回来:“我说,那个……你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还继不继续了?不说可没下次了啊!” 亮登时一愣。 随即哭笑不得地看着光,心说,我还敢有“下次”吗? 光被自家这位爱小题大做的先生磨蹭得没了耐心,见他仍旧吞吞吐吐的,又不知道那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脑回路里又在想什么,虚张声势地挺直腰板,最后一次通牒道:“我数三下,不说过期作废啊!一,二,三……” “三”字刚发出“嘶”的音,亮便瞬间回过神来,再顾不得单膝跪地,将裤袋里的天鹅绒戒指盒取出,打开盒盖,轻轻托住光的左手,就把一枚内圈刻有“TouyaHikaru”字样的铂金指环戴在了光的左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光,我想和你一起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也想和你一起看每一次日升日落;我想每天一睁眼就能对你说‘早安’,也想每天闭眼时可以亲吻你的额头对你说‘晚安’。过去这些年,我去过一些地方,看过一些风景,但唯独一个国度,我到过之后,就再不想离开。” 尽管已经将指环戴在光的手指上,亮看上去还是紧张得很。 他轻轻吞咽一下,才望定光的眼眸继续说:“光,你愿意把我锁在你的心里,加上重重枷锁,永不释放吗?” 居然用“枷锁”、“永不释放”这类这么可怕的词语…… 这个人平时不是挺会花言巧语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嘴巴就这么笨了呢? 低头轻抚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 这枚铂金指环看上去那么精致,比自己买来的那两枚对戒看上去要高级多了。 这该花多少钱啊!平时又没什么机会戴…… 塔矢亮这个笨、蛋! 光分明前一秒还在坏笑着,就在左手无名指被戴上铂金指环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古怪。 他的眼眶一点点通红,有豆大般的晶莹在慢慢积蓄。 他的嘴唇微微发抖,鼻翼处还有刚才不小心蹭到的一小抹血迹。 此时的光,看上去狼狈极了。 垮下的肩膀都好似在微微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抿紧了双唇,终于抬起头来。 他像看陌生人那般警惕地看着亮。 亮亦神经紧张地望着光。 他们面面相觑着,仿佛今晚都是彼此第一次见对方。 然后,也不知戳中光哪处笑穴,光忽然破涕为笑,直接笑倒在亮的肩膀上。 “噗哈哈哈哈哈……” 由静到动,只用了三秒都不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