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颂薄不耐烦地看了眼余卉,觉得她问了个蠢问题:“听你爷爷说你考了省状元?不错。” 薛庭没搭茬。 这个问题比那个更蠢。 童淮坐在薛庭身边,怀疑这俩人连薛庭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没有意义的提问持续了会儿,薛庭的态度都不咸不淡的。余卉转向童淮,笑了笑:“小同学,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 童淮无聊地用筷子戳着碗,抬头望向她:“记得。” “没想到你会跟小庭也考到一所学校,”她的态度很温和,似乎想从童淮这里突破,“能上一所高中已经是缘分,还能上同一所大学,缘分就更深了。” 童淮扯了扯嘴角。 那可不,为了抓住这缕深深的缘分,他埋头苦学了一年半,早起晚睡,天天熬夜刷题到两点,好几次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往薛庭怀里蹭着,要抱很久才能充好电,重新振作。 余卉还在念念叨叨:“你能和小庭当好朋友,我就放心……” “不是好朋友。”薛庭忽然开了口,不冷不热的。 余卉和薛颂薄都是一愣。 在这个饭局上,薛庭不紧不慢地第二次主动开了口:“是男朋友。” 薛颂薄和余卉有半分钟都没能挤出一个字来。 童淮也没想到薛庭就这么在他爸妈面前出了柜,不过既然讲明了,也不磨叽,爽快地接上:“是,我们在一起两年了。” 最初的惊愕过去,薛颂薄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余卉没说话,但看童淮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显然难得跟有旧怨的前夫持有同样的观点。 薛庭往后靠了靠,眼中浮着丝讥诮:“你不同意?” 薛颂薄脸色微青。 “与我无关。”薛庭薄唇微微一抿,冷淡道,“你们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 薛颂初腾地站起来:“薛庭,你不要以为我没有权力管你,可以由着你胡来!” 比起他激动的态度,薛庭就像一段隆冬里的冰雪,静寂冷漠,无波无澜的:“你确实没有权力。” 童淮抱着手,冷笑:“薛叔叔,希望你能明白,从前你们不管薛庭,现在也没资格管。还是说你准备动用你的手段把和我薛庭分开?” 他歪了歪头:“不好意思哦,我爸和你爸都不会答应呢。” 薛颂薄和余卉:“……” 童淮他爸,他们来之前调查到了是谁。 薛颂薄他自己的爸,他当然知道是谁。 “接受不了可以慢慢接受,”童淮微微一笑,牵起薛庭的手,“实在接受不了,那就不要接受嘛。反正你们怎么想,也影响不了我跟庭哥。相信两位作为上流人士,强硬手段没用,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吧?” 薛庭看他撅蹄子护犊子的样子,眸底的坚冰无声消融,化为零星的笑意。 “晚饭两位慢慢吃。”童淮看薛颂薄和余卉说不出话的样子,神清气爽,款款有礼,“多读书多看报,少联系少打扰,拜拜了您。” 出了私房菜馆,童淮回头看看,止不住乐:“你爸刚刚那表情,黑得跟陈阿姨的锅底似的,活像想过来抽我一顿。” 薛庭摩挲着他的手掌,笑意深了许多:“他不敢。” “我的表现怎么样?”童淮凑到他面前要夸奖。 薛庭诚恳点头:“帅。” 童淮的眼睛弯了弯。 夜色无声蔓延,两人拉着手,在路人或漠然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里,慢悠悠地往公交车站走。 快到那边时,薛庭的心情已经平和下来,偏头看着身边人美好的侧容,忽然叫:“淮崽。” “啊?” “国庆跟我搬出去住吧。” 童淮没跟薛庭说自己的小心思,之前还琢磨着国庆时把他骗出来给他个惊喜,没想到他会主动说出来,回头一笑。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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