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等那阵激情冷却,逐渐就两看相厌。” 偏偏又对当初天雷勾地火般的旧情有一丝不舍,明明没有感情了,还对彼此的绯闻充满了嫉愤,陷入无限期地猜忌与争吵。 “……所以没怎么管过我。” 薛庭顿了顿,说这句话时没什么表情。 他说“没怎么管过”,那肯定就是不闻不问,甚至态度更糟。 “后来反目成仇,互相出轨,互相陷害,就离婚了。” 再曲折的经历,放到薛庭口中,也只是三两句话。 可是稍微想象一下,就能想到其中的折磨和痛苦。 童淮呆住了。 其实下午和余卉谈话时,余卉的谈吐稍微扭转了一丝他的印象,以至于他对余卉还产生那么一丝同情。 薛庭说完那几句话,陷入了某种回忆。 薛颂薄和余卉相识于一场上流酒会。 两人擦肩而过时眼神碰撞,一瞬间天雷勾地火,都觉得对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爱情来得突然,也轰轰烈烈,两人相识不到半月,就闪婚了。 然而这种闪电般的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到一年,两人就产生了厌倦,然而那时余卉已经怀胎八月。 联姻的家族,又有了孩子,不是任性玩家家酒,当然不可能说断就断。 从薛庭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父母和睦相处。 吃饭时说着话突然就骂起来,掀桌扫盘,一同在家里办公时,突然就打起来,纸片撕得满天飞,互相谩骂、互相嘲讽,扭曲的表情,崩溃的尖叫,歇斯底里地怒吼。 即使如此,也要在媒体面前维持表面的和谐,从不分居。 他们折磨完彼此,又转头来折磨薛庭,想把他身上和对方相似的地方磨掉。 薛庭的情绪就是那么被一点点被磨平的。 后来他们发现,薛庭和他们谁都不太像,又放下心来,专心地继续折磨彼此。 薛庭是他们唾弃的爱情的证明,俩人都对那段记忆不堪回首,连带着对薛庭也没好脸色,像是他的出生是个错误,总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他们不该结婚,更不该有个孩子。 他们恨不得薛庭从未出现过。 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他们一时激情,却将错误全部推到了薛庭身上。 当然,让他彻底想远离的原因不是这个。 童淮很干净,他不想说给童淮听。 薛庭想起转学前那几个月无厘头的生活,随意挑了几段回忆,满足童淮的好奇心,嘴角弯起个嘲讽的弧度。 薛颂薄和余卉对他转变态度,不过是因为从那场漫长的折磨里喘过了口气,终于彻底撕破脸,也算放过彼此,再回头看看,发觉亏待了儿子,产生愧疚,想要弥补了。 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童淮也没吱声。 薛庭抬抬眸,想看看童淮的表情。 他在很多人眼里看到过同情与怜悯,比如他的叔叔薛颂初,再比如打电话联系他,问他想不想来这边的爷爷。 他以为他会在童淮眼中看到相同的神色。 出乎意料的,童淮那双总是清清亮亮的眼底溢满了难过和愤怒。 他在为薛庭感到难过和愤怒。 “你以后别搭理他们了!” 童淮想起薛庭不愿意跟俞问一起去吃饭,心尖简直一凉,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会说什么狠话,愤愤地收回对余卉生出的那丝同情,跌跌撞撞地跳下床,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低头紧盯着薛庭的眼睛,眼神灼灼的,认真又急切:“你有那么好的爷爷,还有我们这些好兄弟呢,以后别理他们,他们不配当你的家人。” 薛庭很少见到这么真挚的眼神。 他像很着急,想告诉他,他不用那么明事理、懂分寸、知分量。 薛庭微仰着头,深深地望了他片刻,微微笑了:“嗯。” 听你的。 第38章 余卉的到来没有给薛庭带来任何影响——至少表面上没有。 童淮却忍不住上心, 小心翼翼地把薛庭当成了个易碎品, 暗戳戳地随时观察他的心情和动向。 活像只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猫, 突然发现主人心情不好, 又假装不经意关心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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