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问心想,我造的什么孽陪他过来,忒难伺候。 俩人在生活区逗留了一小时。俞问一砸吧嘴,感觉生活太苦,天气热,想买个西瓜吃。 好不容易等童淮挑完了生活用品,走出生活区,推车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什么都买了点。 俞问抬眼一看,咦了声:“那不是你们班新来的那个学神吗?” 薛庭月考空降,压了曾经稳如泰山的年级第一,曾经的年级第一不服来下了战书,他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期末又把人家给制裁了。 上次月考大家都叫他学霸,看到期末考排名后齐齐改成了学神。 童淮扭头一看,对面是蔬果区,正在那儿挑西瓜的还真是薛庭。 暑假期间,脱下了宽大的校服,薛庭穿着件简简单单的黑色短袖t恤,高瘦明锐,神态松懒,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在一众主妇大爷和小姑娘里极是打眼。 不知怎么,童淮总觉得薛庭那幅懒洋洋的模样欠欠的,看着就手痒。 此时薛庭正拿着个西瓜,非常接地气地边拍边听,看着还挺专业。 旁边好几个小姑娘本来已经买了西瓜,看到薛庭,又脸红红地凑过去假装还要买。 “要不要打个招呼?” 俞问是七班的,和童淮一样是个学渣,还喜欢打架,稀里糊涂成了校霸。他渣得非常有自觉有修养,见到学习成绩好的人,会多三分敬佩。 童淮前一阵因为和童敬远的约定烦得要死,又觉得讨厌个人就和兄弟说,跟个找小姐妹抱怨的小姑娘似的,就没和他说自己和薛庭结下的梁子,闻声赶紧一把拉住俞问:“别,我烦死他了。” 童淮没心没肺的,能扎扎实实讨厌个人,那也是不容易。 俞问立刻和兄弟统一战线:“成,听你的,从今天起,薛庭也进了我小鱼儿的头等黑名单。” 薛庭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拖进黑名单了。 把他拖进黑名单的那俩还躲在货架后面,悄悄么么、屏息静气地看他挑瓜。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西瓜,沉吟片刻,很有实验精神地买了那个瓜,请店员现切一下。 看他专业又熟练地挑了半天瓜,连童淮和俞问也有点好奇,扒在货架后面伸长脖子一瞅—— 咔嚓一声。 瓢白籽嫩。 废瓜。 薛庭和这个瓜大眼瞪小眼,从容淡定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破裂,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竟然失败了。 片刻,他沉吟着又精挑细选了一个。 咔嚓—— 又是个废瓜。 能从几十个瓜里精准挑出俩最差的,这技术也是绝了。 童淮搭着俞问,捂着嘴和肚子要笑疯了。 眼见薛庭还要再挑,附近一个选瓜的大妈看不下去了,掂量了个瓜,拍拍听着不错,抬手送过去:“小伙子,看看这个。” 店员接过来,熟练地抬手挥刀。 手起刀落,红汁儿溅出来。 咔嚓一下,声音清脆,红瓤露出,一看就又脆又甜。 薛庭固定在原地几秒,偏了下头,显然暂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点疑惑。 凝固了会儿,他接了个电话,模模糊糊的,童淮只听到最后那声“嗯,买了西瓜,就回来”。 然后他谢过阿姨,给切开的西瓜盖上保鲜膜,提着去结账。 童淮莫名又想起了薛庭手上的血痕。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见薛庭一走,他赶紧戳戳俞问跟上,还没忘记提上箱牛奶,在另一队结完账,跟出超市时晚了几步,就见薛庭上了公交车,往城西方向的。 这一片又被不太客气地称为“穷人区”,越靠西越穷,出了城就是片山,没什么奇景也没什么文化古迹,开发不出什么,搁置了许多年。 看来薛庭的家境不是很好。 童淮得出结论,转头就把薛庭抛到脑后,提着一堆东西带俞问到了老房子。 因为童敬远私心想要这里一直维持原样不变,这么多年也没翻新装修过,只加固了容易垮散的地方。 老房子名副其实,整栋楼上下两层楼,楼下两户里只有一户住着对老夫妻,楼上也空着一户。 童淮摸出钥匙打开门,吱呀一声,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尽入眼底,一览无余。两室一厅,带着个小厨房和卫浴间,墙面斑驳,摆设陈旧,家具也都蒙着时光的滤镜。 和童家那边的靠山别墅天差地别,寒酸得要死。 据说这是童淮妈妈长大的地方。 童淮唧唧歪歪的,这嫌不好、那嫌不好,到了这个哪哪都不好的老房子,倒是什么都不嫌了。 俞问很有眼力见,没瞎抱怨。 俩人在超市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还瞎买了不少东西,等把东西拆分一一放好后,天已经黑了。 俞问一拍脑袋:“操,我家老爷子今晚来吃饭,差点忘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