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十分开心地给自己凝聚出一朵胖胖的小乌云,蹲在上面向万骨渊边慢慢飘去,想要一探究竟。 而后唧的一声就被黑无常拎了回来,“那边危险,不要乱跑。” 小绒球不开心了,很不服气地左扭右扭,软软的绒爪很不客气地蹬在了黑无常冷峻的脸上,“唧!!!” 旁边的阎王爷直接吓呆了。 黑无常轻笑了一下,捧起无法无天的绒球子,乘着阴风向前飘行了十余丈。 这时候,小绒球第一次看清深渊中的景象,原来这雾气蒙蒙的深渊中,并不只有这一个已经垮塌了的高台,在这些断木废墟的里侧更深处,被阴雾遮挡的黑暗中,还有两个巨大的木台! 这两个木台一高一低,至少在崖壁底下数十米,就像两个巨大的隐形防护网,静静伫立在云雾中。 较高一些的木台上,是井然有序的十万地府阴兵,他们正在六零后鬼将的指挥下,众志成城、满头大汗地喊着号子: “兄弟们,加把劲儿!” “一二——拉!一二——拉!” 十万阴兵齐齐拽住草绳,喊着号子用力拉拽,随着一二一二的呼喝,隐藏在浓雾中的大平台,正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升起。 自古,掉进万骨渊中的,没人能爬出来,因为万骨渊就像就像一滩没有任何浮力的死水,就连仙神鬼帝也不能借着阴风祥云从中脱身。 落入其中,魂飞魄散。 但有再多禁忌,也拦不住定滑轮…… 两个阎王爷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提心吊胆地跟了过来,看到万骨渊中的那一幕,惊得眼神都直了! “这、这……” “万骨渊还……还能出来?” “万骨渊中的噬魂之力,越深越为强大,地府的阴兵只掉下去几十米,顶多散一散阴气,要不了命。” 说到这里,两个阎王爷像是同时响起了某件事,神情骤然恐惧起来。 “那冥王他……” “当时鬼域未兴,深渊中没有浓雾,我眼睁睁看着冥王向下掉了千丈。” “对对,当时如果有台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约……是死了?” “绝对死透了。” 两个阎王爷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到这里,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飘在自己小乌云上的小绒球,一脸鄙夷地看着两个阎王爷,当初我若不是苦练了十余年攀岩,小有所成,敢从悬崖边往下跳? …… 那边,十万阴兵终于把木台拉了上来,动作极其熟练地架起木桥,排着队穿桥回到悬崖边,开始集合,而后扛起埋在途中的大捆麻绳,排着队列行进到另一个更深的,几乎隐没在浓雾中的木台正上方,开始往下放绳索。 “哎,底下还有活着的吗?” “天庭的兄弟们,还活着的喊一嗓子,把你们拉上来!” 地府阴兵从来没见过神仙,此刻正热情高涨地和地下的天兵兄弟喊着话,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掉下去似的。 六零后鬼将情商高一些,朝着底下不太动弹了的天兵天将中气十足地大喊: “兄弟们,别多想,我们也不知道这哪儿来的绳子……都是鬼帝那帮混蛋在捣鬼,我们是地府正经阴兵,是在救人,你们说对不对?” 天庭的专属大台子比地府阴兵的要低很多,受到的侵蚀呈指数倍增加,还能动弹的那些个天兵天将谁敢反驳,只得硬着头皮连连称是。 等到第一批天兵被绳子吊着一点点拉上来的时候,两个阎王爷才看到那天兵的模样有多惨,像只被烫了毛的野鸡似的,软塌塌挂在麻绳上,周身被深渊侵蚀的仙气还没散尽,看起来仙雾缭绕的,像是从蒸笼里拿出来的一样。 总之,那天庭专属木台的高度十分讲究,弑杀仙神的罪名是绝对背不上的,但捞上来的这些个不太会动了的东西,没个三五百年,恢复不过来。 这是一个艰巨而缓慢的巨大工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