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咬牙:“若不是缺阴德的事做得多了,阎王殿上记不过来,也不会现下就报应出来了!”。 “都给我住口!”老太君一声厉害,再次砸出的杯子,在谢江与谢逊的脚边碎开,洒了一地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腾腾的氤氲缭绕,可是大厅里,却是瞬间鸦雀无声。 深深吸了口气,老太君转眼朝谢蓝氏看去:“老三媳妇,你来说个清楚”。 “母亲……”谢老夫人忽而开口。 老太君当即厉眼看她,那满是阴鸷而又威仪的眼眸,当即就将谢老夫人看的浑身一抖。 经历过朝乱的老太君,浑身的威仪与气势一旦迸发出来,这屋里,没几个人能扛得住,那是经过生死的磋磨,岁月的沉淀,才能养得出来的威仪,即便是谢君南如今也不可相比的一种气势。 噤了声,谢老夫人只得撇开头,狠狠闭眼。 谢逊依旧跪在地上,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握成一团。 谢蓝氏深深吸了口气,复又重新走到谢江身边跪下,她带着几分颤抖的话音,在老太君的注视下,缓缓地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的谢江不若如今这般温和,那时因为年少,谢江也有些年少轻狂,再加上当年太老太爷对谢江的宠爱,也是两位哥哥都不能及的,故而养得谢江比起其他同辈中人,要更纨绔桀骜一些,不过也当真是应了一物降一物的老话,自打谢江认识谢蓝氏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般,性子收敛了,也更上进了,盛怒中的谢江,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只要谢蓝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轻易地安抚了谢江的怒意。 谢蓝氏与谢江成亲时,老太君与太老太爷并不在府中,这种事情其实原本是应该等着两位老人回来之后再操办的,只不过当年翻看了黄历,除了那日是个良辰吉日之外,下一个良辰吉日,就得等三年后,可是若真等到三年后的话,谢蓝氏便成了老姑娘,到时候即便她当真与谢江成亲了,也总会被人诟病,最后谢江与谢蓝氏商议之后,两人还是依照黄历把亲事办了。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那时候谢江官位调动,被调去了别处上任,当时他与谢蓝氏成亲还不足一年,虽然舍不得分开,但也舍不得让谢蓝氏陪着他去外地受苦,便执拗地将谢蓝氏留了下来,打算等他在那边安顿好后,再将谢蓝氏给接过去的。 那时的谢江,在外地就任,不过只是几月,便做出了成绩,被皇上当朝大力的夸赞,且当年连太老太爷对他也是那样的宠爱,如此种种汇隆一起,大抵便让谢逊受到了威胁。因为……那时候太老太爷已经准备辞官了,而他辞官的奏折上,向皇上推荐新人的话语权比朝中任何一人都更为重要。 谢逊回府之后,因心思烦闷,便与谢武氏闲聊两句,不曾想却从谢武氏的口中,听到了谢蓝氏有孕的消息,只是谢蓝氏对此并不知情。 谢蓝氏确实毫不知情,谢江走后一月,她人便开始犯懒贪睡了,成日里胃口也变大了不少,因为没病没痛的,也没想着请个大夫过来把脉,后来还是谢武氏发现谢蓝氏的膳食不对劲了,才留了几分心眼,结果却是谢蓝氏有孕已经三个多月。 谢江在任上的政绩,得了皇上的满口称赞,太老太爷对他亦是偏爱异常,谢武氏又想到谢逊之前的那些话,原本不敢拿主意的她,将这事与谢逊说了之后,没得到谢逊为弟弟的欢喜,只得了谢逊的满脸的阴鸷,谢武氏心思一动,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倘若谢蓝氏再这么不仔细着,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谢逊当时只是看她一眼,冷冷地道:她这个当娘了有了身孕都不仔细,出了事,如何能怨得了旁人? 得这话,谢武氏便如同得了一颗定心丸,几日后,谢武氏与谢蓝氏一同去给谢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便出事了。 谢蓝氏因不知自己有孕,起早了后总是精神不济,那日她也不知怎的,会失手打翻了谢老夫人房里茶盏,谢老夫人当即便不悦了,后来谢武氏在旁边挑拨了两句,明里暗里地说谢江不在府上,谢蓝氏便开始原形毕露,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不动规矩不重公婆,谢蓝氏当初年少,心机不多,被谢武氏如此教唆两句,她即便是反应过来,却还没来得及辩驳,便被老夫人责罚,勒令她到院子外头罚跪,立规矩。 谢蓝氏不得违抗,被黄嬷嬷强请了出去,跪在地上,最后连自己何时了昏厥了,谢蓝氏都不知道,醒来后,夜色已深,房间里,便只有她与新拨过来的丫头。 老太君静静听着谢蓝氏的诉说,并不打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