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在瓦剌出征之后,袭击他们的大营,抄他们的后路,若攻成,则威胁大晟几十年的蛮患立解,但这样一来,大同防守空虚,若瓦剌有分兵,绕过大同轻骑急袭京师,京师卫戍军就算守得住,我爹也难逃罪责,因此他现在也是两难。” “靖远王考虑周全,此计确是两难,不知他可有定夺了?” “尚未有,瓦剌出征,也要等到开春、水草复苏之时,他可能要密奏圣上裁定此事吧。” “你身在京师,心必定常守大同,恨不能飞去助靖远王一臂之力吧。”燕思空顺了顺封野的头发,看着这个一身报国之志的少年,柔声道,“难为你了。” 封野会心一笑:“谁说我心常守大同了,我心现在也在你身上。” 燕思空也跟着笑了:“怎地说话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封野将燕思空抱进怀中:“只有跟你如此,只有你……我在你面前,什么也不需装。” 燕思空也反手抱住他,轻吻着他的鬓角:“嗯,不需。” 第60章 未出正月,朝廷便命礼部左侍郎杨越为使,前往蜀地招抚叛军。 燕思空与杨越相识于经筵之上,略有薄交,深知此人软弱怕事,平日只顾着捞银子,难堪大用。招抚是个苦差事,稍有不慎就会送命,还要协调朝廷与叛军之间的仇恨,非有过人之智,必作茧自缚,两边不讨好,实在是谁摊上谁倒霉。 面对朝廷招安,大部分叛军一开始都会顺抚,并趁机狮子大开口,索要无度,朝廷若有余力满足其贪婪,早拿来赈灾了,就算真的给了银子,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吃没了,尝过甜头了,还要反,因而抚完剿,剿完抚,所谓常态。 杨越出发前一日,与其有私交的都去府上为他践行,他神情悲壮,言今日一别,恐是最后一面,显然脑子还是清醒的。 燕思空漠然地看着杨越,心想,这确实是最后一面了,从他授命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正如燕思空所料,叛军首领鲍云勇大言不惭地提出要皇帝将他就地封王,享藩王世袭俸禄与封地,并张口就要二十万两银子抚恤部将。 当杨越的奏折抵京后,昭武帝气得在早朝之上破口大骂杨越是个窝囊废,这样的谈判条件也有脸要他定夺,简直羞耻皇家威严,就要治杨越的罪。 杨越人缘倒是不错,不少人替他说请,加之贼情紧急,此时办了杨越,再派人过去,又耽搁不少时日。最后,昭武帝着杨越戴罪立功,并从自己的内帑(读躺)中拿出了八万两银子,意思已是非常明确,这八万两能抚则抚,不能抚便剿,同时,朝廷已命洛阳整军两万,随时出征。 杨越不负圣望,真的用皇上的私库银招安了近三万叛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