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心急如焚,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郁文却已拿定了主意,朝着郁棠挥挥手,起身说了句“你好好在家就是了,外面的事,有我给你做主呢”,就快步离开了郁棠的房间。 郁棠追了过去。 郁文却把让她回屋去:“我和你姆妈还有些话要说,你呆在屋里就行了。” 郁棠不好坚持,等郁文走了,她立刻招了双桃过来:“你去打听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双桃自去见了王四,不仅更了解了王四的为人,还和王四商定了成亲的细节,心里正高兴着,干什么事都劲头十足的。闻言立马笑着脆声应了声“是“,一溜烟地跑了。 郁棠焦急地在屋里等着。 郁文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阴着个脸进了大厅,发现吴老爷已经不在了,王氏和抱着孩子的相氏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和郁博、郁远一起,欢声笑语地围着陈氏正在说郁棠的婚事。 “从小就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双眼睛像两颗水晶,圆溜溜的,不知道有多机灵。我就想,这孩子是个有福的。这不,给我猜中了,我们家阿棠啊,竟然能嫁给裴家的三老爷。那可是进士老爷啊!长得又那么漂亮,整个临安城找不出第二个。”王氏在那里感慨。 相氏真心替郁棠高兴,自然更要顺着婆婆说话了:“可不是!我之前在富阳的时候都听说过裴家。有钱倒是其次的,主要人家家风好啊!就没有纳妾养外室的,子弟又上进,不时有人考个秀才中个举人什么的,我们家阿棠可真是歇到梧桐树上去了。” “我也没有想到。”陈氏笑道,“我寻思着她是不是得了老安人的青睐。上次在昭明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裴老安人好像特别喜欢我们家阿棠似的,就是我也跟着沾了光,不仅和裴老安人她们坐在一起,阿棠中暑的时候,裴老安人还亲自过问,让身边体己的婆子送了人参做药丸。这么一想,我们家阿棠嫁过去了,至少婆婆是喜欢的。这日子就好过了。” 郁文听着气得差点摔倒,闯进去就道:“我郁文的女儿哪点比别人差?要去巴结裴老安人?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众人一惊,鸦雀无声。 郁文看着,心里好受了一些。 谁知道平时对郁文这个弟弟尊重有加的郁博却脸一沉,上前几步就把他拨到了一边,像没有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似的,径直对陈氏道:“裴老安人喜不喜欢阿棠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裴三老爷那边。他肯定是喜欢阿棠的。不然裴二老爷也不会亲自出面说这件事了。我看啊,我们这边得好好准备准备才是。等到裴家的媒人上门,也不能太寒酸了。”他说着,四处张望了几下,又道,“来的人也不会去旁的地方,我们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这院子和客厅要扫个尘,然后天井里的花草也要修整修整。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好,就到城外去请个花匠上门,给家里添置些花木。再就是长案上的花觚,太平常普通了些,我记得二弟书房里有些珍藏的,到时候都拿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没有,就去买些回来……” 他事无巨细地吩咐着,郁远连连点头,还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姚三前几天回来了,约了我一起喝酒。他这几年的生意越发做得好了,常常给杭州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送货,见多识广的,我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相氏一面颠着孩子,一面急急地叮嘱他:“出主意可以,你别麻子混豆子的,什么事都倒给他听了。裴三老爷还没有出孝,媒人也没有上门,别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们这边却闹得人尽皆知了。让裴家的人知道了,会觉得我们家当家的人不沉稳,没有个成大事的样儿。以后阿棠嫁到裴家了,会被人看不起。” 王氏觉得相氏颠孩子的手法太重,上前接过相氏手中的孩子,道:“阿远媳妇说得对。若是要整理院子,得趁早。这样花木长起来,看着就像是家里的东西,免得让别人看出是新种的,显得我们家没底蕴似的。” 陈氏连连点头不说,还把陈婆子叫了过来,道:“你都记好了,要是我忘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陈婆子原本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郁文和吴老爷吵起来,家里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她比陈氏想的更简单,觉得他们家小姐简直是撞大运了,郁家以后就发达了,就是他们这些做家仆的以后走出去,那也是人人都要羡慕的了,她比陈氏还要高兴。 她脸上笑成了朵花,忙不迭地应了不说,还道:“大太太,太太,那小姐那边,要不要再添几件新冬衣?临安城有名的裁缝就那几个,现在要是不约,怕到时候来不及了。我要是没有记错,裴家老太爷九月中旬就要出服了。” 出了服,这门亲事就要大张旗鼓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