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白天才有人将耳朵流血、意识恍惚的她拉走,她呆愣愣的被带到信义社区大学……那里之后被反抗军编列为第二伤患中心。 医护人员为她包扎了淌血的手臂与小腿,面色憔悴的医生拿起一隻原子笔,那支笔在武萱眼前晃来晃去。 「看着笔尖。」医生不断重复。 大概过了两分鐘武萱才有办法聚焦跟上笔尖的移动速度。 「很好,目前没有大碍,耳部的问题比较严重,我的声音听起来如何?」 「很怪……有点模糊……有点…小声。但又不是距离远的小声……而是……有点微弱……」武萱回应医生,那时候她已经神智清醒了。 但就连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与以往不太一样。 「嗯……看来是听力有受损,先保持观察。」在资源贫乏的伤患中心,医生也只能这么说了。 武萱默默点头,她已经累到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她被带往一间集中伤患的大教室,但在沿途……她发现了老杨。 「杨大哥!」武萱惊呼、靠近。 老杨的双眼与头部包着绷带,但他壮硕脖子上的刺青依旧显眼。此刻他躺在走廊旁由四张桌子拼成的简易平台,气息微弱。 「……武萱吗?」老杨的胸膛微微起伏,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杨大哥……」武萱哭了,她原本坚持想将眼泪保留到找到威廉的尸体时才释放的,但当下的情场却让她情绪溃堤。 「嘿……想不到……会这么狼狈。但太好了…你还活着……」 杨大哥抽出被武萱紧握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武萱啜泣不止。 「……是末日教会。」老杨平静的说。 躺在桌上的杨天成缓缓地将跨年夜发生的事情向武萱诉说……信义计画区被轰炸后成千上万的惊恐群眾纷纷奔逃而出,他们衝破了反抗军的边境线,嚎叫着在夜色中朝台北街头奔去。边境巡逻队员与士兵们气急败坏的离开岗位试着阻拦失控的群眾,但毫无效果。 紧接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场面出现了。 信义安和捷运站的出口涌出了大量的末日教徒,他们一边讚叹上帝一边抓捕衝出边境的新市民们,将绝望的人们拖入捷运站出口。巡逻队员与刘将军的军士很快的同那些宗教狂热分子陷入武装衝突,老杨在打斗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枚点燃的汽油弹朝他头上砸来……接着他就被队友抬走了。 「嘿嘿嘿…他娘的……卑鄙小人,只会来偷袭这套……有种堂堂正正跟我打……」老杨无奈的笑着,气息越来越虚弱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武萱抬起头来。 「我…我大概快不行了……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你的男朋友……王建汉……我遇到他了……」 元旦早上杨天成说的那些事情,自武萱受伤的耳朵听来……简直就像是做梦才会遇到的事情。她的男朋友,将近四个月前就在电话里失联的王建汉,竟然出现在封城内的刘将军麾下部队里,还与跨年夜的边境巡防队员杨大哥遇上了。以前在建中难民营时戒护组队员会彼此交换故事(常常会变成比惨大会),老杨在那时就知道武萱有一名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出去相会的男朋友。 结果在跨年夜当晚与利维坦小队的成员间聊他们『攻击高塔』的事蹟时,有一名小伙子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时远方传来群眾们为点燃火把而起的高声欢呼。 「喂!小子!你说你叫什么名字?」老杨的目光自燃烧的大楼塔顶移开。 「哈!电池小子!人家在问你呢!」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