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一愣,随即笑起来:“我还以为拒绝之后就会开始跟我保持距离了,毕竟就现在来说,我对你确实是有那么点心思的。”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只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就直接忽略了。”言柚也跟着笑:“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说的也是。” 从车里出来,言柚站在楼下目送他离开,在拐弯前笑眯眯地同他挥手告别。 跟方淮相处确实特别轻松,不会去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话或者是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但是她总感觉他们相处之间少了什么。 尽管言柚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想试着去同别人谈恋爱,到头来却发现,她连搞暧昧都做不到。 方淮的车彻底在视线中消失之后,言柚转身准备回家。 谁知刚转身进楼梯间,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 楼梯角的阴暗处站着个人,身上是他惯爱的衬衫,烟灰色的袖子挽至手腕,两条领带松松垮垮系着,神色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依稀辨认出轮廓。 听见声响,他微微抬眸,而后眸光一沉。 人没动,但言柚明显感受到了他的郁气。 言柚猛地刹住车,犹豫再三,抬脚走到他面前。 他看起来像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临时被他用来做烟灰缸的小烟盒里堆满了烟灰。 言柚站定,仰着头凝着他。 默默对视片刻,她突然歪了歪脑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想问你要不要上来吃拉面的,但是这不是我租的房。” 景清让定定望着她,几秒后冷嗤了声。 “跟我吃有什么意思?跟他吃吧。” 听到他的话,言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方淮。 紧接着脑子跟突然灵光了一样,倏地闪了一下。 “你是不是吃醋了?” 言柚的语气陡然间兴奋起来,然后用那种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望着他。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吃醋诶?” 没想到景清让听见她的定论后,脸色更沉了。 “谁跟你说我吃醋了?” 嗓音冷得像冰,仿佛她不是言柚,她谁都不是,而是他景清让的敌人。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像藏了切割成细小方块的钻石。 让人莫名其妙地烦躁。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他低头看她,声音还是憋不住的闷。 “行啊,那我就打电话叫方淮回来陪我吃夜宵。”言柚笑意吟吟地刺激他:“既然你没有生气的话。” 说着,她摸出手机,手指轻点几下,放在耳边。 下一秒,手机被人毫不留情地夺走。 男人沉着脸打算把电话挂断,却在看见屏幕瞬间怔愣住,下意识抬眼望去——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清让,像是终于获得了反攻机会的小兔子,狠狠蹬了他一腿子后,不仅不离开,还站在他面前挑衅又狡黠地睨着他。 “你骗我?” 反应过来之后是被人戏耍了的恼羞成怒,景清让舌尖抵着后槽牙笑:“一个晚上没见,居然这么有能耐了。” 闻言,她仰着头反问:“那不然呢?” 在他面前,言柚矮是矮了点,气势上却丝毫未被压制住。 她主动朝前走了一步,语气很是不悦:“只允许你欺负人,我连跟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不行吗?” “无伤大雅的玩笑?” 景清让一口气被她堵回喉咙里,语调越来越冷:“你觉得这能称得上是‘无伤大雅’?” “是啊,无、伤、大、雅。”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勾着的唇角逐渐变得平缓,然后绷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 “行啊,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把话一次性说完。”他短促地笑了声,闭上眼,再睁开时,目中尽是嘲讽之色:“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良久。 “一定要我跟你说的这么明白吗?” 言柚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上一步,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怒火:“好啊,那就都说啊。” “景清让,我其实对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没多少实感。”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不知羞耻,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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