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家。 从那以后,言柚再也没有让他一个人行动过。 以前去学校的时候,言柚都会牵着他去——她担心没有她,穆明谦就走丢了。 后来,即使是牵着他去学校,穆明谦还是丢了。 那天放学,轮到她在校门口一直等到晚上,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他就像是凭空蒸发了,消失了。 言柚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这个人的踪迹。 是她把他弄丢了。 永远地弄丢了。 …… “你们几个是不是心有灵犀啊?”louis喝得有点高,坐下来后想直接用手去揽景清让的肩膀,却被他轻巧躲过。 他倒是没恼,笑嘻嘻地说:“都不用我花时间分别去找你们喝酒了。” “louis,你是不是喝高了?” 言柚拿了杯酸奶给他:“喝点酸奶醒醒酒。” “我没喝高。”他不满意地斜她一眼,探身拿过桌上的酒,朝言柚示意:“yannis,你今天还没跟我喝一杯。” 人寿星都发话了,言柚当然不能不从,她举起手中的杯子与louis轻碰了一下:“louis,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就打算一口闷了,结果被眼疾手快的louis给拦了下来。 “yannis你居然敢糊弄我!”他装作生气的样子,下巴朝桌面指了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拿的是苏打汽水。” 言柚没办法,只能再次拿了一杯酒,同他一饮而尽。 轮到景清让的时候,他拿了杯气泡水,louis知道他要开车,就没非要他也喝酒。 “happy birthday.”他嗓音很低,染上了点烟雾缭绕过后的沙哑,低沉悦耳。 跟三人喝完酒,方淮有事,先行离开了ktv,只剩下他们三个,louis接着就聊开了;他喝得很醉,什么话都一股脑往外倒。 当然,多数时候还是他在说,言柚在一旁接话。 直至他说到自己读大学那几年,从小乡镇到了最繁华的城市,被那里的人追着羞辱殴打时,他眼眶开始泛红。 louis这回直接拿了一整瓶的酒,瓶口重重砸了一下景清让的杯口,咕噜咕噜下去一大口,才抖着声音说。 “你知道吗,虽然我是美国公民,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我从没有回国过,可我一样也是他们种族歧视的对象。” “如果不是阿让,我可能当天就退学了,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应该是我们镇上的一名超市收银员,或者是送快递、送牛奶的,或者是……或者是坐在垃圾堆里面跟大伙儿一起嗑药的。” 景清让没接他的话,喝下一口气泡水,想要将他手里的酒瓶抢过来,然却未果。 他转身对着言柚,打着很重的酒嗝说:“你是不知道,那天阿让手里拿着个酒瓶就上去了,往死里打的……说起来真的很好笑,他们三个人居然打不过阿让一个人……但最后阿让还是倒在我身边,只是他们怕把人给打死了,就都走了……不过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都是血……” “你相信吗?这居然会是我和阿让的第一次见面。” 言柚下意识望向景清让。 即便是人极近变态地刻薄,在她心里,景清让应当也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保持风度和优雅的男人,就算是打架这种事情,也应该由别人来帮他完成。 他冷心冷血,永远怀揣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言柚严重怀疑,就算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皱着眉头,厌恶地绕过去。 然后现在来了一个人,告诉言柚,他不是这样的人,景清让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他挺身而出,会在同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一个人拎着酒瓶子上去跟他们刚地头破血流。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告诉她,一个严重酒精过敏的人,靠着每天一打酒,成功治好了自己的过敏症一样荒谬。 后来的故事很老套,不过是两人在异国他乡惺惺相惜,尽管性格差距很大,还是成为了十分要好的兄弟,学业完成之时,其中一个回国创业,另一个留在美国,成了在时尚领域有所建树的知名设计师;当那位知名的设计师听说他的公司需要一个业内相关人士帮忙管理把关时,他毅然决然放弃了自己在美国的事业,甘愿回国靠他的工资过活。 他喝得烂醉,到后来都辨不清自己哪些话说过,哪些话是没说过的,只不过依然记得要给景清让敬酒。 最后louis被他的朋友们抬回家,言柚没有车,只能扶着同样烂醉如泥的阚琳玥在路边打车。 可如今是凌晨一两点,就算是在市中心,也很难能打到车。 言柚只能扶着同行的醉鬼,看着一辆接一辆的车出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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