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便是从这时开始遭的难。 既然回来了,就不能让悲剧重现。 父亲入宫,又有什么理由劝阻他呢? 宁蕴陷入深思,忽闻身后传来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小公爷。” 收回思绪,他掉头,看到自己的日思夜想的人朝他走来,身姿若拂柳,面容如芙蓉。 他心下一空,满是欢喜,正要迎上去。 她已然目不斜视,擦过他身边,径直走向谢怀琛:“小公爷,我来给你踢散立。” “就你?”谢怀琛上下扫了她一眼,瘦得跟柳枝似的,走路都快走不稳了,还玩儿蹴鞠? 陆晚晚下巴微抬,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目光自信又贞静:“怎么?小公爷不相信我。” 谢怀琛见她那眼神,火苗似的,轰一声把自己心里一些东西给点燃了,莫名其妙开了千树万树的花。他眼睛微微一垂,喉头一滚,道:“好。” 陆晚晚踢散立位,主要负责给前方队员传传球。 谢怀琛是球头,队员抢到球后要传给他,再由他踢进风流眼。他回头看了眼陆晚晚,她袖口扎得紧紧的,站在最后面,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聚精会神盯着前方。 眼神自信又狡黠。 像只在老鼠洞口蛰伏的猫。 判官鸣笛为号,宁蕴队开球,场上如沸水滚烫,都上去争抢。 起初一柱香的时间,宁蕴一方就展现了他们的强大。 谢怀琛这边是现组的班子,彼此毫无默契,接连失手。 进攻攻不破人墙,后退又是乱糟糟的一团。往往球抢到了彼此脚下,大家先内讧一阵,等还没传给下一位,又被对方抢走。 谢怀琛倒无所谓,谁输谁赢他根本不在乎,反倒被己方队友乐得花枝招展。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快到了,宁蕴方频频得分,谢怀琛队还是白板。陆晚晚急了,从后方来到前方,拿出以一敌十的胆气,从一堆乌泱泱的自己人脚下夺过球,左闪右避,正要传给谢怀琛。 方才叛变的一名女子忽的朝她冲过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她。 “晚姐姐,躲开。”徐笑春喊道。 陆晚晚汗流浃背,抬头望了眼谢怀琛,不再理会其他,脚一勾,将球踢给他。 谢怀琛一惊一愣,一个拐子流星,将球踢进风流眼中。 陆晚晚不幸被迎面撞来的女子撞飞老远。 判官就再次鸣笛——时间到了。 “晚姐姐……”徐笑春立马冲了上来。 陆晚晚掌心生疼。 她浑身一空,被人扶了起来。 宁蕴声音低沉,在她耳畔流转:“没事吧?摔到哪里了?” 陆晚晚在那一瞬间,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恍如隔世。 只觉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鼻尖萦绕着宁蕴的气息,她贪恋过又厌恶了的气息。 她蹭一下站起来,摆脱宁蕴的臂弯,微微福身:“多谢小侯爷。” 神情淡淡,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曾经那个聪慧坚强的女儿和面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再次交叠,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朝宁蕴汹涌而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百爪挠心都不够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他喉头一哽,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谢怀琛风一样掠到陆晚晚面前,拖起她走到场地边:“不疼吗?” 陆晚晚摊开手掌,掌心蹭破了一块皮,有些疼。 “疼。”她眸光滢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掌根处鲜血淋漓。 她低头,发丝垂了一缕下来,在他眼前悠悠荡漾,直如一粒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悠悠荡开,又悠悠荡回来。 想好骂她的话,一滚,又咽回腹中。 对待猫儿要温柔。 “疼还不要命。”谢怀琛懒散开口,掬了一捧水,将她伤口处的砂砾冲净。 陆晚晚慢悠悠地说:“谢夫人说她喜欢那幅《秋雨图》。” “她喜欢关你……”谢怀琛颇有惊讶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是因为母亲喜欢才这么不要命。 他似乎笑了一下:“我和阿蕴什么关系,不就一幅《秋雨图》嘛,他得了照样会给我。” “那不一样。”陆晚晚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