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短短一句“亲自去长安城外看看种田的人”扩写成一篇有理有据、冠冕堂皇的文章,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和手笔了。 那孩子……他在心底笑着摇摇头,到底是长进了,不仅药材背得溜熟,连文章也写得出几句了。 李弘焉不知这位玩字当头的小妹妹哪里来的悲天悯人的情怀,玩味的眼神微微上抬,从侍立一旁的吴议身上一闪而逝。 太平一贯顽皮骄纵,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教导的好机会,身为帝国最尊贵的公主,她的到来也可以略微抚慰那些在冬风中寒彻的民心。 “你呀……”最终只是无可奈何地敲了记小脑袋瓜,“记着,我会让裴源将军跟着你,你要是敢跑出他的视线,我就把你送回长安。” 太平欢呼一声,管他是叫裴圆还是裴方,到时候用一盒果子贿赂好了,有什么不能好商量的嘛! 如果一盒不行,那就两盒,这世上就没有果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太医署这边才决定好随行的人马,而陈继文暂领太医署诸事,一时之间自然是走不开的,连带严铭也得乖乖留在官学里读经看书,眼巴巴瞧着吴议打包细软,踏出门去。 “议……”他想叮嘱几句,一腔关心在胸中翻来滚去,都挤着往嘴里蹦,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一路平安”。 吴议淡笑着点头谢过,跟着太子和公主,哪里能有不平安的地方呢。 —— 郿州近在陕西境内,一行人马轻装简行,不过十日的功夫,就已经抵达这片荒芜的土地。 太子和公主亲临,太守王陵自然是一点不敢怠慢,亲自领了一班人马,早早地立在郿州的关卡前头,迎着夹满黄沙的风,恭恭敬敬地等待贵客莅临。 没想到从天亮等到天黑,都还没等到李弘一行人马的到来,他也不禁有些慌了神,郿州虽然离长安仅有百里,天子脚下,民风淳朴,但大旱年间,难保出不了什么刁民盗客,要是太子一行在郿州遇刺…… 正满腹怀疑间,已远远策马奔来几骑武将,为首的一位翻身下马,三两步迈到王陵面前。 王陵忙笑道:“阁下是……” “我乃东宫左邻军卫裴源,特来传太子口谕。” 王陵忙不迭跪下,一身颤颤的肥肉几乎贴到地面上:“臣谨领太子口谕。” “传太子口谕:王公事务繁忙,不必特地迎驾,本宫与公主已另择小道,暂且歇在永宁郡公府里。” 永宁郡公王崇基乃是初唐名相王珪之子,就住在郿州城内。 王陵往上数三代也算和王崇基是沾了几分亲故,但王崇基承袭了他父亲清高的气节,并不喜欢与他走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