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萌抬眸,眼睫之下水光潋滟,闪烁着恰到好处的气愤控诉:“哥哥当时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是想丢下小萄不管了吗?爹娘去世得早,若哥哥再有什么好歹,小萄……” 那句矫揉造作的“小萄也不活了”童萌实在没脸说出口,索性用袖子遮了脸,哭得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哭什么?”安陵辞伸出一指抵在童萌额间,让整张脸都从袖下露出。 安陵辞端详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轻“啧”了声:“不是没丢下你么?” 微凉的指尖在颊边抚过,擦去童萌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近乎小心翼翼,可从“君拂歌”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童萌心头一紧。 “妹妹放心,哥哥以后都不会丢下你。便是死,也定让妹妹相随。” 童萌不由自主凝滞了呼吸,眼前的哥哥明明笑着,眸里神色却无半分笑意。 他不是在说笑,不论是在崖上还是现在,那句“陪他一起死”都是认真的。 “拂歌,小萄醒了么?” 姜晴这时入内,刚好瞧见安陵辞为童萌拭泪,不禁一愣。 “这是怎么了?小萄还是觉得很痛吗?”姜晴近前搭了搭童萌腕脉,“我再给你开两副镇痛宁神的汤药。” 见童萌摇头,姜晴瞥了眼一旁的安陵辞,一拳捶去:“是不是你又欺负小萄了?” 然那满含亲昵嗔怪的一拳却没落到安陵辞身上,正主微微侧了身避开,让姜晴瞬时僵了神色。 小拳拳捶你胸口却没捶到的真人秀,童萌看着都替女主感到尴尬。 这时候的剧情,男女主已然两情相悦,可童萌瞧着,总觉得是女主一厢情愿。 她这个哥哥,似乎没有书里写的那般喜欢姜晴。 “小萄该喝药了。” 姜晴勉强一笑,出去端了药来:“良药苦口,这次小萄可不能像以往那样耍小孩子脾气。” 童萌刚伸手要接,药碗便被安陵辞半路截走:“我来吧。” 姜晴一顿:“还是我来……” 然安陵辞已舀了勺送到童萌嘴边:“喝。” 童萌:……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嫌烫?”安陵辞又将汤药吹了吹再递过去,就如同童萌之前做的那样,“现在不烫了。” 安陵辞一勺勺喂,童萌一勺勺喝,这种喝法折腾又磨人,然看“君拂歌”喂药的动作很是生疏,想来应是头一回做这事。 这么好的机会,童萌不想错过。 身为演员,味同嚼蜡可以演得食得珍馐,魔音穿耳也可以演出仙乐绕梁。如今,嘴里五分的苦涩童萌也能演成十分。 童萌皱了皱鼻子,好不可怜:“哥哥……” “苦吗?”见童萌点头,安陵辞勾了唇角,“那就忍着。” 童萌:…… 安陵辞的眼里隐有笑意闪烁,童萌没瞧见,姜晴却是瞧得真真切切。 那样的神色她并不陌生,因为以前,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君拂歌才会偶尔露出那样的神情。除了她,即便对着自己的妹妹,君拂歌的态度也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 可是现在,仿佛是她和君小萄的处境互换了,他们兄妹情深,而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姜晴从君小萄的房间里出来,方才那一瞬间,她竟不想在那儿继续待下去。 没回客居的丁香苑,她依旧往伙房的方向去。 君拂歌每日的药膳都是她在打理,山庄上下哪个不是赞她医术高明、情深义重? 毕竟,她才是山庄未来的女主人。 姜晴定了心思,面上这才浮现丝笑意,只是刚到伙房,又顿了脚步。 她自小医术武学齐修,一手针灸之术妙手回春,武功内力也不甘落于人后,即便两个伙房丫头与她隔了一道柴垛,至少有十步之距,两人间的对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她的耳中。 “我们庄里好似出了内鬼……” “我也听说了,外头都在传庄主重伤内力不济,此次庄主遇袭,正是那内鬼通风报信呢……” “可庄里的人都是查了又查家世清白的,怎就生了内鬼了,你说,会不会是外头来的人碰巧听到看到了什么?” “怎么会……” “哎,你们等等。” 小丫头们正压着声音发表各种揣测,冷不丁听到另外一道声音,吓得齐齐噤声。 姜晴仿佛没听到她们方才所言,笑道:“你们是伙房里的吧?之前小萄订的杏仁还有剩吗,我也想做些药膳糕点。” 小丫头偷偷松了口气忙道:“有的有的,都是刚送过来的新鲜杏仁,容妈都给放在灶厨的罐子里了,姜小姐尽可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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