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衣服,他找到了他的母亲。 而一直以来温柔贤惠的母亲,在他面前狰狞了眉目——一杯水壶砸在地上,语气痛苦而绝望。说的什么他也没听清楚。只懵懵懂懂抓住几个字,玉佩,定情,结缘。 他气疯了,笑了起来,眼睛红得滴血:“您就那么想我死么” 季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一瞪,从桌上起来想看看他,却被季行之一把推开。 季夫人倒在地上,又哭了起来,爬着去拽他的衣襟。 而季行之头也不回,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走到苏府门口。 他眼中的血丝淡了。 心中的怒火却渐渐冰冷。 ——苏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抬首,却见到阶前,燕王世子坐马上,看到他也是很惊讶。 步惊澜挑眉,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季大人?” 季行之心情阴郁,刚想说话,一口腥甜的血却涌上喉。他当初大病过后,留下病根,不能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刚刚气昏了后,现在才察觉体内的痛楚。 步惊澜见他神色不好,心中掠过思索,慢悠悠道:“季大人身体可是不适?” “若是不适,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不了,我……” 季行之一阵恍惚,捂着头。 步惊澜示意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扶着才没让他摔。 步惊澜也不欲多费时间和他交谈,自马上下来,又见他实在是脸色苍白,便道了句:“扶季大人去休息吧,请大夫来。” 侍卫领命。 而季行之捂着头,痛得神志不清,深深呼气,话说不出。 步惊澜待季行之走后,便冷了脸色——苏付同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季行之远在宣州,无缘无故怎么会来京城? 苏付同今日眉眼每一处都溢出喜色,见步惊澜来,邀他入内奉茶,笑道:“殿下放心,玉儿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步惊澜没接茶,似笑非笑,目光如刀:“季行之是怎么一回事。” 苏付同不出意外地听他问起此事,激地脸都红了,“殿下,简直是天助我们啊——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这季行之与昭敏之间还有段不清不楚的事!这下子,太好了!如果换成是她,有徐家相护,我家戌儿也不必死了,一举两得,哈哈哈哈——啊——” 步惊澜反手,将苏付同手中的茶杯打翻。 水淋面浇下。 苏付同尖叫一声,一脸迷茫,呆呆望着步惊澜。这位一直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殿下,朝他微笑,从嘴角里透出的寒意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徐家?谁准你动徐家的?” 他气笑了,眉眼蕴着幽幽火光:“你行,居然最后,顾忌起了你那点父子情。” 苏付同一脸惊恐。 步惊澜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玉色衣袍拂过门槛,他冷声道:“苏双戌,今日不死,也得死。” * ……季行之的血玉。 昭敏扶着窗,想了很久。 她知道这玉佩的由来,季行之幼年的事她都快倒背如流。 冬至时期的一场大病,让他从地府走了一遭,幸得此玉活出鬼门关。从此日日夜夜不离身,珍之若命。季行之说,这血玉救了他的命。 那么若是没了,他会怎样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