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等血海深仇若是不报,孙女死不瞑目!” “祖父,若是国公府不便出面,那我来!” 阿辞坚定而决然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但当时的楚老太爷却只能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小手,告诉她,她是楚家的嫡长女,她绝不能任性行事。 于是,那之后,小小的阿辞就再也不曾哭过,哪怕是送父母出殡的时候…… 楚老太爷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心也更痛了。 如今,连阿辞也不在了…… 他的阿辞,自小就聪慧、乖巧、贴心的阿辞,是他和妻子最疼爱的孙女,偏偏慧极必伤啊…… 楚老太爷的眼眶一酸,眼睛微红,心绪又是一阵剧烈的起伏。 如今,肃王府已经彻底垮台,长子、长媳还有阿辞,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只可惜了…… 肃王至今还没有拿下! 楚老太爷眯了眯眼,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现在,他就担心若是肃王真的得到闵州李家的庇护,一路逃往滇州,那么就麻烦了…… 想着,楚老太爷抬起头来,眉宇紧锁,眸底晦暗不明。 不过是短短的几息时间,四周众臣的情绪越发激昂,一个接着一个的大臣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一个个都俯首说着“臣附议”,声声不断,群情激愤地请求皇帝严惩肃王一脉。 忽然,一个高亢的男音从一道道声音中跃然而出,昌平侯大步站了出来,出声请命道:“皇上,末将愿带兵前往闽州,为皇上拿下那逆贼肃王和李羲!” 闻言,楚老太爷双目微瞠,不由抬眼朝御座的方向望去。 宝座上的皇帝额角青筋乱跳,想着肃王所为,不禁捏皱了手中的那纸信纸,心头的怒意就如那暴风雨夜的巨浪般,一浪还比一浪高。 群臣愤慨,他若是不除掉肃王及其一干党羽,真是枉为大盛天子! “啪!” 皇帝愤怒地一掌拍在金漆雕龙扶手上,拔高嗓门对着下方的群臣道:“肃王一党欺君叛国,绝不能姑息。还有,闵州李家……” 皇帝的话说到一半,就见殿外一个禁军将士步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那盔甲撞击声尤为刺耳响亮。 “皇上,”那禁军将士大步跨入殿内,声音洪亮地对着那高高的御座抱拳禀道,“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求见!” 程训离从闽州回来了?!皇帝怔了怔,急切地朗声道:“宣程训离!” 那禁军将士抱拳领命之后又疾步而去。 众臣则是面面相觑,不少人都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已经离京好一阵子了,想必是奉皇命办差去了。 可是程训离此刻回京后,没等着下朝后与皇帝私下禀报,反而急着冲来金銮殿,莫非程训离是有什么要事要禀?! 众臣心底疑窦丛生,四周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就在这种古怪安静的气氛中,一身飞鱼服、乌纱帽的程训离风尘仆仆地朝金銮殿走来,他整个人看来消瘦了一圈,却是精神奕奕,目露异彩。 程训离在众人的目光中,昂首阔步地走进了金銮殿。 给皇帝行了礼后,程训离就迫不及待地抱拳禀道:“皇上,肃王图谋不轨,与南怀勾结,已被闽州总兵李羲拿下,正押来京城。末将先行一步,前来禀报皇上……肃王再过数日便能押解至京!” 程训离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回荡在金銮殿四周,如同平底一声旱雷起,炸得众人久久没回过神来…… 金銮殿上,满堂寂静。 连皇帝都惊得呆若木鸡,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一时没反应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驻了,沉默蔓延,空气微凝。 许久之后,皇帝才清了清嗓子,缓缓问道:“程训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调还有些僵硬。 程训离仰首看着皇帝,理了理思绪,就有条不紊地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个月前,程训离快马加鞭抵达了闽州后,本来是想暗访一番的,却无意中发现肃王也暗中来了闽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