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温柔柔的小眼神彷佛有钩子似的,一下一下在平一凡心头刮骚,他不禁又叹口气:吴幸子。嗳?别这样瞅着我。看得他几乎控制不住,想揭开自己的身分,把人搂进怀中好生搓揉一番。但眼下可不是好时机,他要等的人就要到了,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只能强自压下心头被撩起的火热。 啊?吴幸子眨眨眼,似乎也惊觉自己的眼神太过失礼,耳尖微微泛红。我就是、我就是......有些紧张。这话倒是不假,白府虽然布置得朴素清幽,但到底是陌生的地方,吴师爷免不了有些怕生。 平一凡心里也清楚,稍稍挣扎了片刻,便握起吴幸子的手捏了捏:别紧张,白公子又不会吃了你,嗯?手掌热呼呼的,没一会儿就冒出汗来,吴幸子还是舍不得松手,紧紧地反握平一凡。两人没再多说话,静静地你一口我一口将茶点分完,白管家也恰好来请他们前往琴楼。 琴楼在白府靠后的一片竹林中,约有三层楼高,顶楼没有围墙,夏日悬挂竹帘,薄而清透的竹帘被风吹得微微摆动,日光透过其上的图案落在竹编的地面,组合成一幅听琴图,细细碎碎的光芒仿若沙金。 白公子已经坐在琴架前,见到两人时浅浅浮出一抹微笑,起身拱手相迎:平先生,吴先生。两人连忙拱手还礼。 白绍常不是个健谈之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拙于口舌,是以也并不与两人多加客套,示意身边小厮将人领到下首的蒲团边上。平一凡刚打算扶吴幸子坐下,第二位客人也来了,同样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身穿玄袍、高大俊美,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恰恰与吴幸子对上,两人顿时都愣了。 关、关.……关山尽......语尾被吴幸子吞进肚子里,他不敢置信地抬手揉了揉眼,似乎怕自己看错了,一双瞪得滚出眼眶了。关山尽怎么也会......他猛地往关山尽身旁看去,果不其然是鲁先生雪白的身影,心口彷佛被利刃很戳一刀,细瘦的身子狠狠抖了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相隔万年。而这万年之间,鲁泽之却长伴关山尽左右,哪里还有他什么事呢?大概连一抹残影都称不上了。即使如此,吴幸子依然别不开眼,他仔仔细细地看关山尽的眉、关山尽的眼、关山尽的唇和……心痛过后,浮上心头的却是迷网。眼前的关山尽似乎有哪儿不同了,他说不上来,只觉得眼前的人丧失了让他亲近的想法,老是勾动他心神的那把小钩子,似乎不复存在。 关山尽显然也没料到竟会遇上吴幸子,回过神后,首先便往揽着老东西细腰的平一凡看去,接着剑眉微蹙,面露不豫之色。 相比下,鲁先生却神色如常,甚至友善地对吴幸子笑了笑:吴先生别来无恙。啊......托福托福,吃得好睡得好腿脚也好......吴幸子才回完,脚下就猛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在蒲团上。这也难怪,瞧见关山尽之前他人已经弯了腰腿打算坐下,见到人后就保持着那不上不下的姿势,若不是平一凡贴心扶着他,肯定是要出大丑的。 噢,是吗?鲁先生也算与吴幸子交手过几回了,早知道眼前的老家火不能以常人衡量,收到这么个回答也不算意外。他现在被关山尽专宠着,护得跟眼珠子似,护国公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谁见到他不低眉顺眼的奉承?就是护公国与夫人虽仍没能放下对他的成见,但苦于拗不过关山尽的坚持,也只能以礼待之,别说过得有多舒坦了。 他紧了紧关山尽的手臂,同时朝平一凡睐去。年轻的男人外表平凡,水流打磨般的温柔,从衣着看来顶多小康之家,与吴幸子倒挺般配。脸上的笑意,更加诚恳温柔了几分:这位是吴先生的契弟?契弟?吴幸子瞠大眼,老脸瞬间胀得通红,头摇得波浪股似的:不不不!这这这!欸,这......见他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平一凡不动声色地乜了鲁泽之一眼,用食指按住吴幸子的唇。 嘘,我们什么关系,你知我知就好,嗯?说着用粗糙的指腹揉了揉吴幸子唇珠,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坐下,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他人,当然也无人见到他唇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老师,学生扶你。那头关山尽也根本没分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