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恩夸长姐的同时,也不忘踩周世一脚。 “我也曾经问过家姐,是否要请陛下为我们讨回公道。却被家姐狠狠地训诫了一番。她说,于公,陛下日理万机,思考决策的都是江山社稷的大事,我们如果因为自己的这点委屈去打扰陛下,这岂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马屁拍的! 连赵大人听得眼神都直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他才知道,为何这个童子试出身的少年,能常伴官家身侧,且让官家赞不绝口。 “于私。”和尧恩叹了一口气,“去年西园发生的事情,诸位大人可能有所耳闻。当时我姐姐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至始至终,人前人后,她都未指责过谁。为什么……”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连赵大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听他下面怎么说。 “家姐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和字。无论族中长辈,如何为难,只要不涉及到大局,不影响到朝政大事,若只是我们自己受些委屈,也就受了!毕竟将事情闹了出去,是全族丢人。而且,我们也需要为和家女眷、子侄们的名声考虑。毕竟同枝同脉。” 众人忍不住点点头。 这位崔夫人,难怪能将京都小霸王调-教成当今重臣,能将弟弟拉扯得出人头地。这眼界,这瞻观,这气度,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少有这等胸襟。 周世冷笑,“和进士果真好口才,说的我都快信了。可是你们族叔下落不明,你倒如何解释?” 尧恩不接他的话,“但是,今日我来之前,家姐也嘱咐我一句,我家姐弟受些委屈,可以不计较。可是,就怕那些妄图颠覆社稷之人以此事为借口兴风作浪,妄图挑拨我姐夫与朝廷的关系。试想,若是家姐因此事而有个三长两短,我姐夫那时便说是心中不委屈,不怨恨,又有何人会信!到时,我姐夫又该如何自处?” 赵大人背后一凉,眼神锋利如刀子一般扎向了周世。 周世心道不好,他以为自己在坑边笑着,可是这和尧恩,一番话就挖了个坑,让他爬都爬不上来。“大人,切莫听他信口雌黄,此案人命关天,不能听他几句空话啊!” 耀贵他娘到底是妇人家,比和耀贵更懂察言观色,一见周世都慌了,忙哭喊起来,“大人,我们不懂那么多道理,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理到哪里都该是这样的。” 和尧恩摇了摇头,“此番言语并非为我姐弟开脱。我们姐弟是什么样的人,等诸位大人看了下面的物证,可自作评断。” 罗明已经打开那个包裹,里面有数个匣子。 和尧恩接过第一个,站起身,双手奉上,示意衙役转交给赵大人过目,“这里面乃是家父当年在奉宁购置田产的官府记录,地契房契的原件,历年出息的账册,和奉宁同年其他田庄出产的数值。前年春末,和旬正是为了霸占这数百亩的良田,便想在我出孝第一日,逼我签下家姐的卖身契,然后害死我,吞占良田。” 和耀贵母子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那死老头子居然没将地契弄到手?他喝了黄汤之后可不是这么吹嘘的啊。 “方才两位原告说我姐弟归乡时,一穷二白,全赖他们接济才能生活。要不是这些证物,只怕连我都差点以为是我年少不经事,将往事记岔了。” 和尧恩打开了第二个匣子,“这第二份证物,是先父病故后,我们姐弟前往奉宁衙门注销父亲户籍,奉宁县五等版籍的记录抄件。其上有父亲具体的亡故日期……” 和尧恩说到这里,双目微红,声音哽咽,几乎难以继续,“……当时族长和族叔们为了拿走我们姐弟手中的财物,便以先父的丧事拿捏我们。想出各种理由,不让先父入土为安。我们姐弟迫不得已,将棺椁停放于寺庙,此乃庙祝开具的停馆费用的凭证。” 尧恩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不禁以袖拭泪,“先父足足在庙中停馆三月之久。族长和族叔搜刮尽了姐姐手中的金银,最后连田地都不放过。姐姐被逼得走投无路,便说要变卖田产,另寻吉地埋葬先父。族长和族叔唯恐我们真的离开,这才点头,允许我爹下葬。” 尧恩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诸位大人,当时他们搜刮走了我们姐弟全部的金银钱物,只是这些我们无法拿出证据。但是,当时族长曾以以各种借口逼着姐姐交出田地时,这里有地契过户的府衙凭证。大人可以参考第一份证物其中的地契详情。我说的是否属实,大人只需核对便可知晓。” 这话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