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蘩易一笑,“瑶华既然说了,那我便再多说几个例子。都是宗卷里记载的真实冤案。可事发时,事主是真的百口莫辩,你们且听一听……”肖蘩易印象深刻的,几乎可说都是冤屈似海的案子。比起瑶华随口一说的假设,更加骇人听闻。 这一夜,鹿鸣湖边警钟铛铛作响。 薛居正被吓得隔日回家之后,都不敢轻易出门了。任往日那些狐朋狗友谁喊都不出去。国公夫人见小儿子一反常态,心中不放心,便把他喊去问话。 薛居正也不瞒他娘亲,便将那些话复述给国公夫人听。 国公夫人又感慨又心酸,待薛国公回来之后,又学给薛国公听。 薛国公点点头,“崔二郎这个媳妇真是不错。你以后给老么相媳妇,也得找个有主张有远见、说话老么能听得进去的。老么不是不听话不明事理的孩子。有个好媳妇,真的是旺家旺族的事。你瞧瞧如今崔洮家中闹得,娶个皇后的妹妹又怎样,我瞧着,里家破人亡也不远了。反而是崔二郎两手空空出了崔家,跟崔二媳妇白手起家,如今行事越发的稳妥。官家近日,有意要再升他的官职,他以后,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 “啊!还升官职?崔小二虽然刚开始进的三衙,但那里到底是个打发孩子们的去处,可是要是再升官,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再往上升,崔晋庭很可能会成为最年轻的高阶武将。 薛国公点点头,“他现在缺的,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军功,我瞧着,官家恐怕有意让他领军。” “啊?要打仗?打哪儿啊?”国公夫人的家中也有在军中任职的子弟,一听到打仗,心顿时提了起来。 薛国公拍了拍她的手,“如今边界还算太平。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有些匪患,时不时闹得人头疼。我想着,官家可能会拍他去领兵缴费。” 国公夫人松了口气,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我这一生,只盼着两种人不发达。一个当兵的,一个当大夫的。” 薛国公被她逗笑了,“好了,老么年纪也不小了。你呀,赶紧相媳妇吧。我瞧崔二媳妇的眼力不错,不然你喊上她,帮你一起打听打听也好。” 国公夫人自卖自夸,“瞧您说的,现在这几个媳妇也都是我挑的,不都挺好的。” 薛国公哈哈大笑,“要数好夫人,谁能有我家夫人出类拔萃!” 薛国公夫妇谈笑风声。过了两日,国公夫人便给瑶华送去了请帖,请她来家中做客。 如今已是二月时节,天气尚且寒冷,一般人家也比较空闲,所以各家夫人们都对于相看未来的儿媳或者女婿抱有极大的热情。 薛国公夫人本来就很喜欢她,如今就更加喜欢她。见到她便直言不讳,跟她说明目的。 瑶华骇笑,“夫人,你逗我呢,我自己不过去年刚嫁人,哪里来的底气去挑选儿媳?” 薛国公夫人逗她,“不挑儿媳挑弟媳啊,你家尧恩今天十三了吧,也该相看起来了。” 瑶华愕然,“啊!”她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感觉尧恩还是那个被她抱在怀里孩子,却没想到尧恩居然也到了相看的年龄了。她不由得失笑,“亏您提醒,要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事。” 薛国公夫人乐了,“相看有个伴,有商有量事好办。你帮我掌掌眼,看看人品、能力如何。若有看得上眼的,我帮你查查身家背景。你瞧咱娘俩是不是搭配地正好。” 瑶华掩嘴笑。薛国公夫人果真是个妙人,风韵十足,妙语连珠,难怪能养出薛贵妃那样的宠妃来。于是她跟着薛国公夫人一连参加了几场京中的宴会。而且,果然如薛国公夫人所言,她居然在京中颇受欢迎,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幼女的夫人,纷纷给她下帖子,请她来家中做客。 瑶华心中好笑,尧恩才十三,这些人家的小娘子年纪只会更小,如今只怕还是玩百索的年纪,便是看,又能看出个什么花来。再加上她心中时刻警惕着阮家出手,几乎从不单独赴宴。只有薛国公夫人设的宴,她才去得勤些。 这一日,瑶华又随着国公夫人去了一场宴会。待宴会结束后,俩人又交换了半天观后感,这才坐车回家。 待行到一处闹市,罗明突然发声,让马车停了下来。海安和舒阳立刻绷直了身体,警惕地望向外面。 瑶华侧耳倾听,外面有女子的哭喊声和男人的笑声。瑶华一皱眉,“怎么回事?” 海安道,“婢子出去看看。” 瑶华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海安回来了,“前面有个女子卖身葬父,却遇上了几个地痞流氓。夫人,要不要我去打发了他们。” 瑶华笑了笑,“收拾地痞流氓,那是巡检该做的事情。这京城里每隔三百余步,便设有一所巡铺。你且去巡铺找铺兵就是,哪里需要你亲自去动手。” 海安吐吐舌头,低声道,“老不打架,手都痒了。” 瑶华失笑摇头,“快去吧。”舒阳却道,“海安姐姐身手好,我教程快。我去找铺兵,姐姐守着夫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