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倒是芟秋愣了一下,“惠州团练使换人了吗?我记得那位可是半百的年纪了!” 那位仆妇笑了,“团练使不曾换,但这位是……新夫人。” 哦。瑶华芟秋两人相视一笑。 芟秋起了兴致,“那你再看看那位,她信手指点了一位年纪三十左右的夫人。 瑶华装模做样地端详了一番,刻意摆出一副认真地模样,“这位夫人坐姿端正,衣衫简洁雍容,与人说话必定直视对方,少有笑容。对身边的老夫人很是尊敬,对旁边的其他夫人说话也是不苟言笑。应是家中长媳,而且出身注重礼仪的大家。” 芟秋望了望旁边立着的仆妇。 那仆妇笑着点头,“那位是步军都虞候吴大人的夫人杜氏,确实是吴家长媳,出身自山西大族。” 芟秋惊讶地望着瑶华,“没看出来,好眼力啊!” 瑶华眨眨眼,露出了一个得意顽皮的笑容,“那是!” 见芟秋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哈哈一笑补充道,“在我那位伯祖母的寿宴,我那大伯母特意介绍过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芟秋笑了出来,连忙用帕子捂住嘴,“你个淘气!” 瑶华冲她眨眨眼。芟秋被她挑起了兴致,“我就不信这园里的夫人小娘子你都见过,那位夫人,穿着宝蓝褙子的那位……” 两人悄声地考校着瑶华的眼力,倒觉得这园子里一时处处都是风景,美人各有不同;而在别人的眼中,谈笑风生的她俩也自成一景,尤其瑶华那鬓发上的翠色芙蓉,真的是斜拈一枝春色,花与人两分。 有曾经去过和煜府上的夫人认出了瑶华,惊讶地见到瑶华已经梳起了夫人发髻。便有人想起了西园的那场意外,想来瑶华也是因此而悄无声息的嫁人了,不由得暗道和家造孽,都替她惋惜几分。 这话题便不自觉地扯到了西园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崔晋庭的身上。只是自从西园之后,崔晋庭便似乎在京中销声匿迹了。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崔大猫要么迷踪潜行出门办事,无事时便在家中发奋读书,连院门都不大出了。往日那些京中子弟的聚会上已经难寻他的踪迹,故而京中少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位瘦脸的胡夫人听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甚明了,稀里糊涂隐约地摸出了个大概,自作聪明地唏嘘了两声,“年轻人不懂事,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可是没了家族支撑,能有多大的出息。” 真巧瑶华和芟秋准备更衣,路过她身后,将这一句听得清清楚楚。瑶华心中有些不悦,但这句话说得笼统,又没点名道姓,她倒也不好跟这位胡夫人计较什么。正准备当做没听见离开。 可偏生这位胡夫人见众人没有反驳她的话,便自以为风趣地来了一句,“不过,既然这位崔公子是京城著名的浪荡子弟,说不定此时正在哪里享福呢,哪里需要我们替他惋惜。” 瑶华脸上的笑顿时不见了。她轻咳,“胡夫人,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 胡夫人一愣,愕然回头,“什……什么?” 瑶华慢条斯理地道,“目妄视则淫,耳妄听则惑,口妄言则乱。” 胡夫人便是听不懂话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了,被一个夫君无官无职什么都不是的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胡夫人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你在教训我?” 瑶华很恭谨地给她行了一礼,“岂敢。只是听夫人高谈阔论,似乎极有高见,故而特意请教一番。还请夫人不吝赐教。” 特么,这是京中最新流行的开撕的路数吗?胡夫人一时回不过神来,急得干眨巴眼睛。 瑶华可没这个耐心,“请问夫人跟崔晋庭可认识!” “谁会认识他?”胡夫人莫名其妙。 “那夫人如何得知他是浪荡子弟,又沦落至温柔乡?” 胡夫人隐约听出点苗头了,恼怒地瞪着瑶华道,“这不是人人都这么说吗?”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市井之中的长舌妇人这么说,我倒不奇怪。可是夫人出身高门,竟然也如此轻信谣言?”瑶华微微有些惊讶。 胡夫人脸上挂不住了,“既然人人都这么传他,自然是有道理的。” 瑶华叹气,“以前传这些谣言,自然有其中的原因。然清无事澄,浊降则自清;礼无事复,己克则自复。夫人这样,实在是让君子为难啊!” 啥,啥,啥?她到底在说什么? 胡夫人身为撕扯过无数妖精花娘成功上位的惠州团练使继室夫人,胸中憋满了无数小贱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