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拳头堪堪停在牧斐太阳穴咫尺的地方,随即脑地血流不止地往旁边歪去。 牧斐翻身跳起来,将那人压倒在地,骑在身上,挥起石头疯狂地朝着那人头上一个劲地猛砸,一边喊着:“敢欺负她!去死!去死!给爷去死!给爷去死……” 秦无双看着此时此刻的牧斐,他就犹如地狱里走出来的嗜血罗刹,凶狠狰狞,全无往日之态。而他手下那个人,头颅早已被牧斐手中的手头砸得脑浆迸裂,面目全非了。 她侧了侧身子想翻过身去,尽管无用,她还是想朝着牧斐爬去,一边喊着:“牧斐,住手……住手……” 喊了半晌,牧斐如疯如魔,完全不能自控,根本听不进她的声音。 对面的太液池畔,有火龙蜿蜒逶迤而来,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宫内的侍卫。秦无双心下一急,捡了个小石头在地上重重砸了一下,歇斯底里地喊道:“够啦!” 牧斐如梦初醒,低头一看,见自己双手上满是鲜血,手里的石头上还沾着白色的浆液,目光下移,尽是触目惊心之景。 他慌忙丢掉石头,向后跌坐在地上,以手并脚,连退好几步远,双眸震惊而后怕地望着那人的尸体,喃喃道:“我杀人了……” 眼见着那条火龙离这边越来越近,秦无双只好先出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牧斐抬头一看,果见有一队人马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他立马跳起来,快步走到秦无双身边蹲下,一手抄向她的身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我这就带你走。” 这知春岛就在太液池畔伸向池中央的不远处的一块秃地上,地势高而平,从这里向四周看几乎一览无余,从四周往这里看也尽收眼底,他们二人站在岛上就如两颗光秃秃的树戳在沙漠上,看得一清二楚。 若想离开此岛,只有前面一条连接岛畔的路。然而,眼下那条路上一大堆人马正往这边赶来,若是从此处出去,必定会撞个正着。 如今宫里大宴,有穿着禁军护卫的人惨死在岛上,而秦无双衣衫凌乱,又有伤在身,诸多嫌疑,百口莫辩。 一旦被人撞上,秦无双名声必毁无疑。 “没路了……”秦无双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借着月光,她隐约看清楚是一队宫内的禁军侍卫,眼里顿时生出一丝绝望。 牧斐咬牙瞪了一眼前方,狠狠道:“没路爷也要开条路。”说着,他抱着她一转身,走到知春岛边上,低头看了一眼乌沉沉的水面,又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秦无双,道,“相信我。” 话落,“咕咚”一声闷响,他已抱着秦无双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太液池里,往湖中央游了一段,然后潜在水底不动了。 秦无双原是恐水的,一下水就会全身失控,痉挛抽搐,呼吸急促,甚至陷入昏迷。 也许是因为有牧斐紧紧地抱着她心生安定,也许是因为她憋着一股倔强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害她。 这一回,她竟在牧斐的怀里压下对水的巨大恐惧,屏住了呼吸,保持住了清醒,安静地观察着岸上的动静。 这时,火龙冲到了知春岛上,瞬间照亮了那一方天地,清一色的赤色轻甲禁军护卫将知春岛团团围住。 现有两个宫女进来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死尸,又四下巡视了一眼。这时,司玉琪从后方走了进来,来到那死囚的尸体旁,冷眼瞅了一眼,向身旁的宫女问道:“人呢?” 秦无双在水里一眼认出了那两个宫女中的其中之一,正是此前领她去宝慈宫的那位。那宫女垂首惶恐道:“回公主的话,奴婢确实将人迷晕了后拖到此处,庞大死在这里,可见是有人救走了她。” 司玉琪走到岛边上,望着沉沉黑水,目光透着阴狠,秀拳紧握道:“她中了软筋散,一定走不远,把这具尸体抬着,传我命令,务必搜到秦无双,——若有人问起,就说宫里出现刺客,正在大肆搜捕。” “今夜,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水里,秦无双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害她的人竟然会是司玉琪,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向牧斐投怀送抱…… 心念电转间,秦无双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设计想害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秦无双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对牧斐的怨恨来,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会遭到司玉琪的暗算,他明明属意的是司玉琪,为何又阳奉阴违的表现出对自己的情意? 心中憋着一股气,顿时气短了几分,长时间憋在水里,她的气息已经到了极点,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抽搐起来,气泡骨碌碌的往上浮去。 M.boWUChINa.cOm